景非容一路踩着月色回了自己寝殿,已经过去好多天了,与楚雁川在冥界相见后的第三晚,景非容裹着小被子在床上等了许久,楚雁川始终未出现,那个隔三日来一次的承诺在无尽的等待中宣告破裂。最后景非容红着眼睛爬下床,跑到书房的桌案前,愤懑地在纸上题下三个大字:骗人精(加五个惊叹号)。
推开门,景非容卸了战甲,又扒拉着瞅了瞅自己的剑,寻思着明天要拿去炉里保养一下,接着他边解外袍边往房中走。路过书房时,景非容蓦地停住了脚步,原地愣了片刻,接而缓缓转过头看向书案。
楚雁川正坐在案前支着下颚低头静阅,雪色的衣,鸦黑的发,窗外有皎皎月华倾泻而入,莹莹铺了一地,几乎与他的衣袍融在一起。一截修长秀白的脖颈似是被光晕拢扣住了,柔和温煦的一抹,侧脸瞧着清冷,全然无半分在战场上厮杀万年的戾气。
玉润莹白的指尖在案上轻轻一叩,楚雁川拈起一张薄纸,上面赫然三个浓墨大字:骗人精(加五个惊叹号)。
“五殿下这是在说谁?”楚雁川问道。
景非容跟他对视片刻,一言未发,扭头便走。
他回到房中,立在原地茫然少顷,接着便以饿狼扑食风卷残云之势去沐了个浴更了个衣,将身上残留的血迹与魔气洗尽。楚雁川进房时,景非容嘴里咬了块蜜饯,正边吃边慌慌忙忙地在藏衣服——藏的是楚雁川的那件。
景非容怎么好意思说他每天抱着这件衣裳睡觉,睡前还要盯着手心里的图腾看上一刻钟——只要一想到帝君爱他爱得那么沉、那么深、那么真,他就觉得有什么东西从心头一直软到肺腑,整个人都要融化了似的。美人不可怕,痴情的美人才最致命,景非容当下深有体会。
“帝君时隔多日突然到访,有什么事啊?”景非容心动归心动,该生气的点一个不少,背对着楚雁川抱起手,“是来瞧那个所谓的孩子,还是在冥王大人那儿睡醒了,顺带来这里遛遛?”
他觉得自己的话术十分精湛,既提及了楚雁川的迟到,又隐晦地表示他已经知道怀小孩一事是假,还顺便将上次楚雁川在虞沧座边睡觉的旧事点出来了,堪称一石三鸟。景非容,你好优秀啊。
楚雁川看着景非容高挺的背影,透着明晃晃的幼稚与计较,他忽而想起天帝的话:“非容除了在战场上脑子清醒,其余时候还是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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