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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每次梦醒,望着无际雪原,景非容心中总有无望与空洞大肆蔓延。他宁愿不要梦见,以避免梦境与现实的巨大落差,可他又忍不住期待梦见,因为那是他再见楚雁川的唯一方法了。
他靠着虚妄的梦艰难度日,那袋白桃蜜饯舍不得吃完,一直放着,放着。那盏花灯不想弄皱变旧,于是用龙灵小心地护着。他去过楚雁川的昀紫殿,可什么都没有,楚雁川就像风,总是什么都不留,有时景非容会恍惚,帝君是否真的存在过。
可景非容还记着那张脸,记着他们之间的所有,他爱过的人,怎么可能是假的呢。
肩头被轻轻拍了拍,景非容茫然地睁开眼,还是那片熟悉的雪地,他看了四百多年,这是第一次有人叫醒他。
景非容猛地转头,在看到景非泽的脸时,他眼中的惊诧与欣喜瞬间褪去,有些疲惫地说:“大哥。”
“父尊醒了。”景非泽蹲在他身边,轻声道,“非容,父尊醒了。”
景非容怔了许久,然后他伸手抱住树干,将额头抵上去,闭着眼,声音里有轻微的哭腔,他说:“帝君,父尊回来了……”
端颐山,过长廊,景非容走到书房门口,推门而入,景非烟正低泣,景非寒与景非云站在书案前。景非容在这一刻很平静,他走过去,看见了坐在榻椅上的羽霖云——紫衣紫瞳,面如冰霜,复生之初,神情有些虚疲,然而目光却是柔和的。
来时的路上,景非泽告诉景非容,父尊的记忆缺失了大部分,隐约只记得小儿子,也就是景非容。
暌违近八千年,景非容眨了眨眼,泪滑过脸颊,他走上前,在羽霖云的脚边蹲下身,抬头看着他,喊了一声:“父尊。”
羽霖云垂眼,伸手摸了摸他的发,没有说话。
眼泪滚滚而下,景非容伏在羽霖云的膝头,他本该放声痛哭,以发泄这一场伤筋动骨耗尽心血的磨难,可他只是隐忍地呜咽。父尊摸着他的发,仿佛初生时抱着他低哄,景非容有种回到起点、安然如梦的错觉。
许久后,羽霖云问他:“雁川呢?”那是从初成时便一直相伴的挚友,羽霖云哪怕只剩一天的记忆,也绝不会忘记楚雁川。
景非容抬起头,良久,才哽咽着说:“不在了。”
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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