惘,寂寥,甚至是害怕,却没有半丝的愠怒。
“路路。”淡淡的,他咽下了血丝,喉咙间一片腥甜,还是温柔的唤道。
这样的声音,这样的暴怒,这样的手劲,他认得出。
其实是感谢的,至少,有那样跟自己一样爱迟欢的人赶来陪着他的迟欢,他此刻心里复杂惶恐,却又是欣慰感激的。
可那人并不是如此,路路,恨不得再打一巴掌,可是他淡定自若,仿佛心甘情愿的接受,她心头不舒服却又怪异的觉得难受。
“顾方西——你不配来见她!”冷声斥责,路路站在原地,挡着他,似乎只要他轻举妄动,她就会拼命。
“她怎么样了?”他只问,攥着湿冷的手心,喉咙紧缩着问道。
“你不配问她!你不配——”路路冷哼一声,讥讽道,“你还会在乎她死活吗?当年你走得多少决绝,你在乎过她在维也纳过得好不好,在乎过她在维也纳有没有生病,有没有难过,有没有一个人躲在角落里哭,你有吗?你没有,你当然没有,我怎么会那么愚蠢的问你这句话,你当年走的时候,就应该一丝一毫都没在乎过!”
极尽窒息,脸色缓慢的白下来,苍白如雕塑,眼窝深陷。
他明白他有万般的过错,他也明白他不在,她也有万般的苦,以为终于能跨过最深的深渊,可是,就像心再一次被剜开一样,顾方西不得不承认,路路的每一句话都在一遍又一遍的鞭挞着他看不见的伤口,因为她而痛而恨自己的伤口。
俊美冷雅的脸一寸寸皆是惨白僵硬,眼眸里一点点,仅剩的光亮也和脸色一样寸寸开始湮灭。只有心里还在安慰自己,她不会失约,她不会的。
他努力的调整呼吸,忍着虚浮的脚,才猛然想起,这一天等她回来电话的日子,他只喝了水,什么都没想到要吃,力气好似终究会用完似的,他肩膀有些提不起气力了,整个人松垮垮的,还是咬牙站在那儿,低眉敛目,一遍遍沉声不厌其烦的问:
“求你告诉我,她到底怎么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