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像那个女学生一样,前卫干练,笑起来都是妩媚,再没有甘于主妇的温婉怡人,可他每回等她,都没有怨言,只是等。
她说:“我已经不是以前的康蓉了。”
他等她,等回这句话的时候,鼻尖有些酸楚,笑容却温润:“我知道,不管你变什么样,只要你是康蓉,我就在这儿,等康蓉。”
“滕之阳,这个世界上最不值钱的就是‘后悔’两个字。”
他们时不时的交集也就是这样,直到儿子四岁的时候,噩耗传来。
她在办公室开会,他在讲台上讲课。
乡下到处的河道,母亲一不留神,发现的时候,他已经溺水身亡。
这个儿子,这个儿子,即使他们拼的你死我活,他都不会再回来。
她在追悼会上哭晕了,蜜丝佛陀的口红不再像她结婚当日如此鲜红,却满是她要出来的血痕,他搂着她,死死的搂住,深怕她一个气提不上来,就不知到他找不到的地方去安身了。
处理遗物的时候,发现了一本泛黄的作业本,歪歪扭扭的写着,我的愿望,希望我的mama和爸爸永远在一起。
静谧的晚上,到处都是哭声,她抱着本子哭得再次晕厥,她能在这个屋子里找到他的小袜子,小鞋子,小衣服,却再也找不回那个小小的有温热身体的人。
他陪着她散步,任她发疯起来拳打脚踢,甚至辞了工作。
那些日子,想来皆是痛楚。
后来,她身子渐好,他却慢慢的弱了下去。
彼时,路过算命的摊位,他不经意的一问,却要来活不到五十的预言。
其实没什么,只是那一瞬间看着她,他忽然就对她笑笑说:“没事,都是假的。”
“我们还在一起,就那样吧,但是不复婚。”
康蓉神色不悲不喜,肃穆寂冷。
直到那年,她看着从病房里,满身是血走出来的顾方西,像看自己的儿子,那般空洞迷蒙的眼神,隐隐透出几丝戾气与深沉,她突然心一软,那冰做起来的心顿时不知怎么地崩溃倒地,散乱变得轻了。
某一天,照旧散步在河边,夕阳正浓,寒意犹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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