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这个年龄,又是大户人家养尊处优的女眷,很多人连白头发都没有生,吴姨娘却一头黑发早就白了,面上皱纹也多,看起来,比夏老爷也差不了几岁。此刻见了儿子,吴姨娘笑着道:“我想着你,就早早让小岚扶我站在这里,这一路上累了吗?我给你做了一碗面,就放在屋里,你吃了面,换了衣衫,再去给你爹和太太行礼。”
这也是往年夏天青回来时候的常例,吴姨娘会给他做一碗面,然后看着他吃完,换了衣衫再去给夏老爷夫妇请安,并不会像别家一样,先去给夏老爷夫妇请安再回来瞧吴姨娘。夏天青也不晓得这是什么时候形成的,似乎只是夏太太的一句话,说风尘仆仆地回来,还是先去歇歇,再去给他们请安,免得被人晓得了,说夏太太这个嫡母,不体恤庶子。
夏天青却知道这是自己的嫡母和自己的亲娘打的眉头眼梢的官司,因此夏天青也不去细究,只应了一声,就扶着吴姨娘进了屋,丫鬟捧过洗脸水,夏天青洗过手脸,也就在那吃起面来,吃面的当儿,木嫂子进了禀报,已经把夏天青的行李都放在了屋中。
“那床单被褥,都是干净的吧?”吴姨娘不放心地又问了一遍,木嫂子笑了:“自然是干净的,姨奶奶您放心。”
“有你们,我有什么不放心的呢?”吴姨娘说着,但那面上的神情,却分明是透着不放心。夏天青已经习惯自己娘的这样神情,在深宅大院中做个妾,还是个有儿子的妾,吴姨娘和夏太太,背地里那是一场接一场的恶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