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太尉终于说话了,他搁下茶盏,长叹一声气,感慨道:“唇亡,齿寒啊。”
喻府里,喻阁老被人扶着靠在软枕上,略歪着头,半闭着眼,听孙女儿喻皎皎在诵读文集。
是他自己的文集,大约是二十来岁时纂的一本,其中文章后来听到很觉生涩,因此他后来广为流传的文集里再没收录,传世得很少,他自个儿也没有留,都不太记得了。
这本,是他那此生挚友齐谦留下来的。
齐谦早些日子启程回老家了,说是怕客死异乡。他走后,丫鬟去客房收拾,发现他有些东西没带走,便禀报了喻阁老。
喻阁老叫人拿来一看,歪着嘴,笑了起来。
这个齐谦啊……
磨了一辈子,都以为他磨平了棱角,不料,原来他还藏着呢。
喻皎皎念完一篇,看一眼爷爷。
她爷爷这些日子,身子倒是好转了点,虽仍难说出话来,喝个水总要往外漏半碗,可终归是精神许多。
却也不知怎么的,就开始叫她给他读这些文章,翻来覆去地读,读得她都快背出来了。
……
夜深了,喻皎皎读着读着,见爷爷像是睡着了,便放下书册,低声叮嘱丫鬟照顾好他,自个儿则轻手轻脚地出去了。
一出去,她就看见自个儿的亲哥喻长梁等在那,见她出来了,朝她招招手,示意她过去。
喻皎皎跟着哥哥去了别院书房,问:“什么事?”
“爷爷今儿和你说了什么没有?”喻长梁关切地问。
“没有,爷爷如今说话还是很难。”喻皎皎道,“他今儿还是叫我给他读那些他以前写的文章。”
喻长梁沉沉地长叹一声气,样子很凝重。
自被洛金玉那条忘恩负义的疯狗给咬上之后,喻系损兵折将,一蹶不振,叫里里外外看了多少笑话不说,实打实的钱银、权势、人才流失,这才是要紧事。
因此,喻长梁气急败坏,在黑市里不停加码,就为了取那姓洛的顶上头颅来泄愤与重振喻系声威,同时以防日后还有麻烦。
可前些日子,突然就被他爷爷给制止了,说不让杀洛金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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