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法吃东西了,水也喝不进去。他每次睡着我都战战兢兢的,真怕他一睡就……”
没敢说完的话连同浓重的鼻音暴露了丽兹此刻的脆弱。她抱着手臂,抵上墙壁的肩膀仍在伴着呼吸微微颤抖。
“谢默斯……你终于回到银湾塔了。”
老馆长正用自己最后一点力气发出虚弱的声音。
卧病在床的这段时间里,老馆长的思维衰退得厉害,屡屡将眼前的人和记忆中的面容重合起来,总把陪侍身边的后辈看成年轻时求学的师友,甚至忘了自己的孩子已经死于瘟疫。
借着生命尽头的“回光返照”,那些模糊的画面和文字反倒一点点清晰,意识也难得的清明,似乎随时可能超脱这苍老孱弱的身躯,飞升到另一个意识的世界去。
老馆长想起了一切。他所得到的,他得到又失去的,以及他不曾拥有过的。
谢默斯曾是他最看好的学生,谢默斯离开银湾塔也成了他最遗憾的事情之一。这位生性叛逆的学生已不再年轻,经历了足够多的喜悦和苦难,多到让人怀疑自己的存在本身。而老馆长依旧相信,现在的谢默斯能够理解并继承自己的意志。
和一座城市、一个文明的历史相比,一个人的生命无论如何都不能算“漫长”。但真正体会到历史之重,且能为之作注的,也正是人短暂到可怜的生命。
在有限的生命与无限的知识之间搭起桥梁,这就是银湾塔的意义所在。可真要保护好这座桥梁,银湾塔又不得不回到现实世界中去。
当年谢默斯被迫离开银湾塔,也正是因为“世俗”的原因。
“谢默斯……我还记得你的那篇文章。论奴隶制与玛伦利加的……”
“《论奴隶制与玛伦利加的真实起源》。”谢默斯替奄奄一息的恩师报出了题目。“老师,是您教会我如何像历史学者一样思考,可我却因为自己的幼稚和冲动,险些让银湾塔遭受责难,实在是……”
老馆长的脑袋在枕头上轻轻晃了两下:“不……你是对的,谢默斯,只是玛伦利加……它不是完美的理想国,不能毫无顾忌地包容所有真相。你写的东西,涉及到城邦的……正统性。”
不像城邦正史所标榜的“先天自由”,玛伦利加在此地铺下的第一块砖也染着奴隶的鲜血,只是建城初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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