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走吧,”是哀求,又是命令,“看也看了,让我们娘俩自己待会,行吗?”
走廊上,童浩刚递过瓶矿泉水,孟朝的电话就响了,是法医夏洁。
“孟哥,结果出来了,下水道里的头皮确实是曹小军的。”
“嗯,知道了,”刚要挂断,孟朝忽然想起什么,“对了夏,帮我看看血型,对,再想办法查查吴细妹的血型。”
挂了电话,孟朝灌了口水,没再言语。
两人并身靠在窗口等待。
阳光在身后闪耀,医院的走廊阴冷苍白,一明一暗两个世界。
童浩盯着手里曹小军的照片。黝黑瘦削,面颊凹陷,一双眼睛木然空洞,直勾勾瞪着镜头,乱糟糟的头发灰白斑驳。
“哪里像三十几岁的人。”
“你要是每天只睡四小时,连轴打三份工,一连四五年,你也这样。”孟朝攥扁矿泉水瓶,“在这儿榨自己的血,给儿子续命呢。”
“头儿,你说那个保险——”
“估计他也怕自己哪天不行了,这是准备给孤儿寡母另留条活路。不管死活,他都要保他们一程。”
走廊深处响起哀嚎,曲曲折折,变成了哭。
没一会儿,罩着白布的病床被推了出来。一个中年人指头扒住栏杆,踉跄着哭,追在后面跑。他身上只穿了件秋衣,袜底破了个洞。
没人笑他的不体面。
他是他们的明天。
往来的人只是木然地望着,随后又低下头去,继续过自己的生活。打饭,打水,皱着眉头校对缴费单,吃力地帮病人翻身,得出空来,跟其他陪床的家属随便唠几句。
窗外阳光依然明媚。
人间的太阳是暖不透逝者身子的。
“曹小军有案底。”
孟朝兀自冒出这么一句。
童浩诧异,这还是他第一次听说曹小军的过去。
“在南洋省犯过事,打架斗殴,当时才十来岁,没多久就放了。
“本名是曹小君,君子的君。这小子想当兵,所以给自己改成军,自己个儿这么写,也让别人这么写。日子久了,反倒没人记得原来那字了。”
童浩张了张嘴,发现自己寻不到合适的话,只得拧开矿泉水,猛灌了几口。
“可惜了,这辈子怕是当不了兵了。”
“队长,你说这曹小军现在到底——”
电话再次响起,孟朝条件反射般接起来。
“喂,你说。”
童浩屏住气看他。
看他眉头攒紧,看他眉头舒展,看他嘴唇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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