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气,又沉默。
半晌,忽又问:“春儿,过几天做寿了吧?”
“是……幸有干爹提醒。”她应道,又不免悲哀地想,这本该是她的舞象之年,却偏成了……
“十有五年而笄。”卫琨喃喃,目光游弋,想到了遥远的事,不过太远了,人像都模糊,只记得那人嘱托——“督公若仍念我旧恩,救我女娃一命,有福气的跟了您做个丫鬟,没福的您送出去做个姑子……一切由了您做主吧。”
现在这光景,只能随了我做太监——他没说,他只是这样想。
做丫鬟,恐早晚被那好色皇帝糟蹋,送出去,他还不敢冒这个险。
他那时候在宫中地位还不稳,刚做掌印,又有西厂虎视眈眈,他不敢叫人平白捏了把柄,只得终日把卫小春打扮成个太监模样,就说是自己收的义子。
他义子多了去了,整个东厂,无一不喊他一声——干爹。
可只有卫小春喊他,他心头跟着颤,怕别人听出味道来,也怕他见她眼神实在异样……
千山万水,重重迭迭,也只有她,黏他黏得紧,他又心怀忧惧,她走一步,他后面看一步,她睡了,他不敢离了远,小心翼翼,如履薄冰。
他这样弑人狂魔,心性凉薄,恩断义绝,这些年,还这人情债也该还到头了,时事境迁,杀了她或送她出宫,便也了却他这一桩恼人的买卖,可惜……他舍不得了。
就算是个畜生,养了这多年,也不忍回头一刀。
“干爹,你想什么了呢”她这会子不哭了,又玩起他头发来,一圈圈地卷在手指上,像小时候一样,然后忽然叫:“干爹,你怎地早生华发!”
“你仔细拔喽……”他抱着她,没一处不是玲珑rou,女人——她现在活脱脱出落成一个女人了,他一想此,浑身燥热。
“干爹,你抱得我太紧了,我都喘不过气来……”她笑,颤,滚,越滚他越觉得气喘不匀。
一翻,欺身而上,低低幽幽地望她,发落她肩,唇线起弧:“春儿,你记不记得,你小时候总喜欢吃干爹嘴上的胭脂膏子吗……现在干爹再给你吃好不好……”
卫小春微微一愣,看他嘴唇,什么胭脂膏子,明明是血,她自己的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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