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天没亮,卫小春就醒了,醒来就见卫琨已洗梳妥当,衣鲜冠整,正立在床边看她。
她一骨碌爬起来,忙下地找鞋:“干爹,今儿我上值……”
卫琨拦了她,给她推回床去,从衣袖里拿出一条红底儿白条带,这是他昨儿取回藏起来的:“带上这个,今儿个就别去上值了,我去同孙总管说。”
卫小春忙摇头:“那怎么行呐干爹!我好容易从底下混到御前,您辛苦让我去见识,我这头一天上值就告了假,那可不成!”
卫琨哼了一声,不阻她了,却淡淡道:“那要是我吩咐你去另跑个腿儿呢?”
卫小春找到一只鞋,刚要穿,一怔,抬头看他:“干爹,我……”
卫琨立马肃了脸,命道:“卫小春,你去本督府上等着,本督稍后有要事与你交代。”说完这句,抬脚就走。
卫小春大应一声跪安,又撇了撇嘴回头看那带子,这玩意儿她见过,月信带——宫中娘娘每个月总有那么几天要带上这东西,伺候娘娘的小太监说,那段时间,最好离了那些娘娘们远点儿,免得染了晦气。
只是没想到,如今轮到自己晦气了,卫小春一边鼓捣月信带一边觉得难过,不过这会子也不是哭的时候,她干爹的事儿比她的事儿大多了。
穿衣时早不见了她那套旧服,也罢,沾了阴血的,晦气!桌案上也正好摆了一套新服,她急忙换上,撩腿儿就往外跑。
领了腰牌,一路向西,脚下一刻不得空闲,赶到卫琨私府已近黄昏。
卫琨的私宅设在雍和宫的巷子深处,不算太显眼,旁人不知道,只有亲信知这地方,也少有打扰。卫琨自己也不常来,大半年都住在东厂,只有年底休了大假,才会得闲回来静心。
他这私宅只一个小四合院,推门进去,先见了成片的竹林,宅设深处,砖石路直至厅堂,暗红扇门,侧廊棱花雕木窗,廊前有藤椅藤桌,无人常来,也看不出染尘,精心打理的花草处处留香,卫小春好久没来这宅,竟恍觉一种与世隔绝的空灵感。
她干爹,不是个极尽奢侈的人,世人皆道他贪,贪权贪财,却不知他骨子里并不是这样的人。
攻人软肋,必知其喜恶,爱财取财,爱色取色,若要问卫小春她干爹最喜甚物,她茫茫不知如何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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