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睛,像是刚听到齐嵩的话一般,慢慢道,“齐大人,老朽今年七十有五,承蒙陛下不弃,仍任国祀祭祀……公衙事多,案牍劳神,如今毛血日益衰,志气日益微,刚恍惚听着,似乎有风过耳,嗡地一声耳鸣起来,到现在还没有止息……想来也是天意,齐大人这番话,老朽既不曾听到,还请大人不要说了……”
齐嵩冷笑一声,“好。既然况俊大人年纪大了,听不清楚,那我就说些大家听得清楚的。”
说着,他从那堆满卷帙的案几下面又拈出几张纸来,也不看,径直在松木光滑的案几上推着那几张纸页推到桌沿,“十二月二十二日巳正,工部谭建元于与赵捷相会于早朝路上西市十字街口,并肩而谈前一日的钦天卦象,以’兵危战凶、安可使危’影射于济宾王拥兵自重……十二月十七日,户部平季所请奏疏里因与王爷所提裁汰兵部冗官、消爵降禄等政见不合,朝后公府衙内,公然当下属口出怨言,称’泱泱天下岂还有谁人不知天衍有两日临朝!’……十二月十四日,冬官文清源设宴于台邑卫梁楼,席上十数人之众,酒后公然妄议公子襄血缘身世,称济宾王早年送幼子入王庭,名为分君之忧,实在篡君夺国!”
齐嵩的目光一一扫将过去,“老夫只念这个月的,不知谭大人、赵大人、平大人、文大人,老夫所说的,可冤枉了你们?”
可被点名的几个人还哪敢说话,他们低垂着头,额头上的汗水纷纷而落。
齐嵩却骤然一喝,“回话!污蔑王室宗亲,扰乱朝廷,老夫可冤枉了你们!
“——尔等好歹也是我天衍朝的朝臣,潜心数年苦读,入圣人之门,登天子之堂,学不会分君之忧,倒是学了十分的摇唇鼓舌,私下里畅所欲言好不痛快,现在对峙了,才知道倒谨饬小心了吗?”
说起来,济宾王十几年来哪里有过什么大逆谋乱的行为。
若怪的,无非是他性格冷淡,不喜交游,便无数人看作是喜怒无常,严峻刻细。加之天衍三年,“大礼教”事件里济宾王雪夜群殴众臣,更是让并未参加此事的百官认定了他手段酷厉,以为有谁一旦招惹了他,早晚要有一天被济宾王抓到个别事端,不动声色后再动手打击。
“古有庞葱谓魏王:’今一人言市有虎,王信之乎?’王曰:’否。’’二人言市有虎,王信之乎?’’王曰:’寡人疑之矣。’’三人言市有虎,王信之乎?’王曰:’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2页 / 共7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