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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离三月二十二日华容道捕杀已过去半年,狱中无日月,老人身处其中却似乎并未受其影响,大袖一展,气度依旧辽阔,目光锐利,甚至满面红光。
“老朋友邀我去西境一游,此去路远。”他举目看了看这无双的秋日风景,恋恋不舍道,“这神京,老夫怕是要再过个六七年,才能回来了。”
说罢,他飘飘洒洒地侧身:“小子,你囚老夫数月,让老夫替你做了那么多的亏心事,老夫要走了,临走前,送件礼物罢,也算作筹资。”
在他身后,齐二贴着墙根站在阴影中,尚在白日却还是披着一件黑沉沉的兜帽斗篷,怕见光一般,将全身上下罩得是严严实实。
一开口,声音有如刀锋磨在石头上,嘶哑阴沉:“知道先生中意那小子,为您备着呢。”
说罢,他摆了下头,台阶下当即另有人赶着辆囚车缓缓行来,那囚车形制比寻常押运凡人的要打出一倍,外面罩着深黑的毡布,隔着二十步外亦能听见从里面传来的咆哮、呜呼,仿佛里面囚的不是人,而是什么被勒住嘴巴的可怖的野兽。
庄珺见怪不怪地走下台阶去,撩开那毡布探进去去看,确定无误后回身满意一笑:“成,那老夫便走了!后生你且好自为之!”说着他解下腰间的铃铛挂在囚车上,自顾自地爬上早为他准备好的马车,当即便毫不留恋地下令出发,头也不回地朝着西城门而去——
神京的秋季天空高远,那囚车上的铃铛摇摆不止,叮铃叮铃,久久地回荡在宽敞的大道上,一路西去——
而于此同时,穿过神京横平竖直的街道廊铺,穿过昂扬开阔的中央城楼,穿过王庭宫墙,琉璃檐瓦,鸾乌殿深深的寝宫里,也有同样的声响……
阿芙蓉的烟气香意缭绕,弥漫整个寝宫一股奇异的芬芳,汗水从辛远声的脸上一点点地汇聚下来。
……
……
这王庭在先帝和先太子去后便再不一样了,辛涧父子冰冷威严,王庭也再不复之前的鸟语花香,随和宽容,骇人听闻的宫廷丑闻风一般地在他们这些下等人的耳边辗转传播,让他们心惊胆战,而新任的太子殿下在前几日遇到这个花一样娇柔的少年后,已经是三日不曾出寝宫一步。
没有人说得清这个少年哪里来的,他身形柔弱,会哭,会笑,会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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