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我怕…万一弹不好…他们说要杀头的。”
我轻拍了她的手,微微一笑:
“不怕!有我呢!”
话音刚落,就见一个内侍掀帘而入,着急地道:
“皇上宣乐妓上殿了!快!快!”
我们七人听了,悄然而入,至殿上纱帘之后落座。
我透过纱帘,只见殿内珠光流转,觥筹交错,赵光义身着明黄龙袍居中而坐。
我禁不住侧身去望,我到想认认,这鸩杀了我父皇的宋帝赵光义究竟是个什么模样。
才刚刚侧过身,就听身后示警般地一声轻咳,回头一望,只见带教的女官怒瞪了我一眼。我无奈,只得垂了睫羽,细细为右手带上义甲。
“奏乐…”内侍尖锐的声调,重复着天子的命令。
众人按箫执板,我亦将手按上了琴弦,一时间《后庭花破子》的悠扬曲调缓缓散开。
才弹了两句,就听“铮”一声轻响,原本尚在主调的琵琶,骤然哑了,我侧头一望,只见抱琵琶的婉云一脸惊惧,她手中的琵琶四弦之中有一根崩断了。
她的目中含着泪,向我投来求救的目光,这也不能怪她,她学琵琶的时日尚浅,又没见过这阵仗,自是不能指望她能设法补救,我只得冲她抚慰地一笑,用手中的筝接过了琵琶原本的主调。
还没来得及弹上两音,就听原本应如春日喃呢双燕般轻柔婉约的箫音,陡然间转高了八度,如振翅冲天的鸿鹄般,刹时甩脱了周遭的燕雀。
我惊诧,侧目去望,执箫的清琉一脸无辜,弃了箫管,瞪大眼睛望着我,仿佛不知为何会如此这般。
我心中一阵不祥,未及须臾,二胡在一声尖利的叫嚣后,却又折了弓弦。
乐班中连折三件主调的乐器,余下的人立时失了方寸,芊芊手中的牙板已经完全失了节拍,胡乱响着。
她满面泪痕地望着我,嘴里喃喃道:
“先生…”
我一凛,伸手挑过徵弦,只听“铮”一声响,中调的徵弦从中崩断。
此刻,我终于恍然,这些琴弦的崩断绝非偶然,而是有人动了手脚。
至于目的当非为我们这些乐妓,只是不知这中间究竟牵涉了怎样的权势名利之争,地位金钱之斗?
我抬眸向坐在次席的赵德昭望去,他那惨然的目光却也正穿透月白纱帘直射而来,我一凛,心间掠过一个念头,莫非真是赵光义?
但此刻无论谁是幕后黑手,谁设下这圈套陷害赵德昭,无论这计谋成或是不成,作为工具的我们,下场终将惨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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