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的皱纹和隐现其间的白
发,衰老已经如秋风打落叶一般毫不留情地亲顾到唐文皓的身上,梅纾云这
才意识到自己好象很久没有仔细地看过唐文皓了。彼此厮守了将近半辈子
-近几年这份厮守近乎成了死守--最起初的疯狂、痴迷、热恋,和不顾一
切的寻死觅活是早已在时光的淘汰中褪尽了颜色,剩下的容忍、宽厚、和睦
也在岁月的沧桑里早就沉入湖去,越沉越深,直到连一抹涟漪也荡尽为止,
唯有的只是生活的强大的惯性,日常生活总是要坚持下去,它就象一张巨大
的网,让人可以从那些或疏或密的网眼里看得到外面的世界呼吸得到外面的
空气,让你想要略有飞翔的心思撩动起来,然而当你真要想能摆脱这张网时
才发现自己的渺小、软弱、无计可施,彻底的无能和失败,平添了对生活的
沮丧,这张网无所不在地覆盖着你的全身,让你欲罢不能。梅纾云看着唐文
皓,心底反反覆覆问着自己的只有一句:这就是当初让我心甘情愿背负一切
重荷和责难而求得的人吗?梅纾云是因为爱他,只是因为彻彻底底的一个爱
字,而离开了那么安稳的一个家,背着一个坏女人的名声跟了他。爱究竟是
什么呢?是狂热、是放荡不羁,这一切在梅纾云二十七、八岁的那几年曾用
生命中的一点一滴去兑现过。
梅纾云和唐文皓共同生活了近二十年,然而他们还从未在办过一个正
式的有法律效力的结婚证明。他们共同生活了那么久,是事实上的夫妇,是
朋友眼里,邻居心中,甚至是亲戚们公认的夫妻,只有他们自己的心底知道
总是缺了那么一点什么,尽管那只是一张薄薄的纸。爱过了头,会让人迷失,
梅纾云当初想的只是要和唐文皓生活在一起,于是抛却了荣华富贵,和唐文
皓挤到了这公寓的一个小单间里,甚至将自己的亲生儿子也割舍下了,哪里
还会惦念起这张纸?失落、惆怅甚至怨恨都是后来的事。如果将这张纸先抛
开不谈,那么梅纾云的的确确是做了近二十年的唐太太。
梅纾云该是唐文皓的第2 位妻子。唐文皓的前妻在为他生下了两个孩
子后就病故了。唐文皓一个人拖着两个孩子开始了举步为艰的生活。生活的
困顿将这一介书生折磨得狼狈不堪,在心理负担和经济负担都极度超负荷的
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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