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那头的钟执又何尝不是如此呢?她一哭,他的内心也跟着绞痛,仿佛每一滴泪水都剜在他的心上,直击柔软的心脏。
他甚至开始怀疑自己,至今所做的一切是不是真的都毫无意义,与所谓的美好的结果南辕北辙,时至今日,全是自己选择的结果。
只是他还不够坚定,甚至没能清晰认识自己,有些话还说不出口。并不是所有的承诺都光鲜亮丽,也并不是所有的承诺都能兑现。
他是一个成年男人,必须对自己的一言一行负责,也必须对她负责。现在的他还无法对她许下任何诺言,只能用苍白无力的寥寥数语安慰着失声哭泣的少女。
欲言又止的痛苦,被伦理道德束缚和控制,如淋雨中。
现在的他,甚至都抱不到她。
他抬起紧握的拳头,像是要砸在窗上最后又无力地垂落靠在窗上。
现在的他,什么都干不了。
电话另一头的少女抱膝瘫坐在地上,泪珠就像没有关紧的水龙头,和穹顶下的雨一样,没有惊天动地,他却听见了一地心碎的声音 。
“爸爸……你说,那个自杀的女孩……她这一跃……世界上是多了一个自杀的人呢……还是少了一个自杀的人呢?”
女孩在质问他,他却不知怎么回答,看着偌大的城市,却有一种空洞的无力感。
他只能静静地听着她的呜咽声,仿佛与她一同忍受内心的凌迟,就能分担她的痛苦一样。
为爱而执着的少女,因爱而迷惑的男人。
世人皆顽石,她是,他也是。
直到雨快停,楼下现场也差不多被清理干净,大家才收起好奇心,这时只有白初薏意识到消失很久的旋明,她在门外找到了哭得喘不过气的旋明,什么都没说只是温柔地拥住了这个白天看似坚强冷漠的少女。
褪下坚硬外壳的她,也是脆弱得一碰即碎。
白初薏想,她一定很在乎电话里的那个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