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寂静无声,春日来袭但到晚间还是有些凉意。
元昭房里被轲竹点上了安神香,虽是有了解药但原先的毒已进了心脉,药效来得还是会晚一些,再者经历的梨娘的‘噩耗’,所以一直以来都未睡过好觉。
房门轻轻推开,脚下无声,室内是悠扬淡雅的香味,元昭睡得半梦半醒,自从双目失明,每每卧榻他总是徘徊在真实与虚幻之间 ,疲于乏累。
梨娘关上门,长裙之下赤脚并未穿鞋,月色已深她其实不该来的。
但。
终究是鬼使神差的脱去鞋袜,偷偷过来。
轲竹撤走了看守她的侍卫,她还记得他离开时说得最后一句话。
若是夫人无意侯爷,那就请您离去,莫再伤他。
无意。
梨娘走至床头,轻声叹了口气。
纠缠两世,若是无意。
她骗得了别人,却还是骗不过自己。
睡榻上的人并不安稳,眉头紧锁,蹙成深深的印迹,似乎是梦到了什么,唇齿呢喃叫人听不清,他周身带着清冷苦涩的药香味道,好似秋日盛开的菊,舂开表面的寡淡,内里飘散出沁人悠长的樟木气味。
似曾相识。
她记得之前这还混着酒水,淡漠如丝,却依稀可闻。
只是那时她胸中气闷不曾发现。
梨娘坐在床畔,细长冰凉的指尖覆上他沟壑的褶皱,缓缓摩挲,慢慢抚平。
“梨娘。”或是那抹冷意刺激了他,呓语在静谧的房内变得清晰,一声声、一遍遍,带着痛苦,透着可怜。
她习惯了他惯常的冷峻,无情,亦或有时疯狂极难亲近。
只是这样的无助,看得人心疼。
手突然被捉住了,灼热的掌心侵染了湿滑的汗水包裹住她的,然而没有用力,轻轻的柔柔的,似是唯恐伤了她一般。
“你醒了?”她问道。
床上的人没有动静。
梨娘看了眼双目紧闭的元昭,另一只手贴过来,“轲竹同我说了。”她像是在自言自语,“你眼睛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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