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有的笑颜。他突然便失了胃口,对着一桌子的菜却再也吃不下去了。
夜间回去,他睡不着,披着衣服又坐起来。他没有点灯,就借着缝隙中漏进的月色坐在铜镜前。月色昏暗,铜镜里的面目也模糊不清,他试着像紫苑一样笑,却觉得比哭还难看。
他xiele气般地盖上铜镜,再不肯去看。坐了一会儿,又忍不住去看,这回,却笑不出来了。
连笑都不会,谁会喜欢你,你以为长得像紫苑,便能像紫苑一样讨喜吗?简直痴心妄想。
他越想越觉得心里郁结,有一股气堵在胸口,怎么都散不去。他猛地站起来,打开柜子,取出那罐水果糖,打算拿去给松童。走到偏房,在松童床畔站了半日,左右都不舍得,又气恼着抱着罐子回了房。
如此折腾到后半夜,才算是睡着,也睡的不安稳。早上松童来叫,才发现他还抱着罐子。幸亏今日要陪老太太去寺里,不能迟了,松童见他醒了,便忙着替他准备衣裳,他连忙趁松童不注意又藏好。收拾停当,两人匆匆往前厅赶。
紫苑还算知道规矩,虽然逃了差,还是起来送老太太出门。老太太要烧头香,去得早,所以从来不让当家的起来送,这个时间,冯京墨一定也是不会见踪影的。门口有两台黄包车已经候着了,他和老太太一人上了一辆,车夫抬起车把,一前一后破开晨雾跑起来。
灵泉寺在山里,离宜庄有些距离。半路上,天亮起来,远处沉重的云层突然间被破开一道缝,金红色的光线像无数根丝线散出来。金色越铺越远,眨眼间红日便跳了出来,整片天空被染得绯红。
前头黄包车的黑蓬也染上了红色,他盯着瞧,又想起了当家的的车,那车不知道是否也被染红了,里头坐的人,是否也被染红。转念又想,那人爱睡懒觉,现在一定还睡着,怎么会在车里。不知他有否见过这绚烂的朝日,这样磅礴的悦然之姿,不知他见了会想什么。
又想起那日,那声气声一般的,‘京墨,慕白,我们还真是有缘。阿白,你说是不是?’太阳别称‘白日’,‘太白’,又称‘金乌’,‘赤乌’,他忍不住想,这是不是也算有缘。
“大太太,大太太。”松童连叫两声,慕白术都没有反应,他只能推了他一把。慕白术回过神来,原来已经到了山脚,老太太已经下了车,正不满地看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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