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一出,所有人的人都一愣,随后又马上笑起来,都以为冯绍宁是故意做低。冯京墨也是这样想的,心里偷笑老头子还要拿桥,正想刺挠几句。却见他爹赶着所有人说话前,回头训他。
”还不滚,没瞧见大人们憋着烟瘾呢嘛。”他把冯京墨拎起来一推,“把小宝领走。”
冯京墨这回老实了,抱过小宝去后院找苏蕙兰。他缓步在热气熏蒸的游廊上,眉头慢慢拧了起来。
上海的宅子比不得天津的老宅,说是水榭,其实就是一壶池水,旁边搭了个半边临空在水面上的大凉亭。
亭子不大,中间也就堪堪摆放三张方桌,周围放着太师椅罗汉榻,太师椅的两两之间放着独座,上头是一色的白瓷净瓶,里头不插花,倒插着柳枝儿。左右两张罗汉榻,榻前各放了一架六屏的清式冰纹海棠盒子洞式落地罩。
单边罗汉榻的案头几上摆着一套的竹木香斗,香插,香盘,香盒,香铲,香夹,香匙等俱是湘妃竹雕的,雅致得很。许是因为现下水莲正盛,清香沁水袭人,香斗里空无袅烟。
这个亭子,三面开窗,都临着水,目之所至,红莲怒放,配着近处净瓶中的柳枝,和远处池边如丝的垂柳,景致却是极好的。
冯京墨抱了小宝过去,只见凉亭正面两扇木门也大开,四面通风,清凉宜人,又有自然的花香拂面,惬意地不得了。
“还是奶奶们会享福,幸好我爹把我赶过来了。”冯京墨一边往里走,一边笑道。苏蕙兰一见是他,早迎过来抱了小宝过去。
冯京墨看时,慕白术已经被拉上了麻雀桌,年轻太太们不好同他一桌,是以,正和三位老太太一起呢。
另一个桌子是桌年轻太太,毓莹正坐在那一桌,一看见他来了,就嚷起来,“四哥来得正好,快来替我顶两把。今天手气实在太差,本儿都快输没了。”
冯京墨一看奇了,走过去,靠在她对家的椅子后面问她,“你不是一向瞧不上麻雀,说是糟粕,非新时代女性所为。怎么今儿撸袖上阵,大杀四方来了?”
毓莹被她闹了个大红脸,嗔他一眼,自顾自摸牌。一旁苏蕙兰哄着小宝,一摇一摇地说,“四少落伍啦。你说的那些啊,是做姑娘的时候了。如今是旅长太太了,见天在南京应酬那些官太太呢,哪天不得摸两把。是不是,小姑奶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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