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惟哭过的眼睛,顿时猜到七七八八,转而对宫人道:“你去转告阿娘,我们确有要事与她商议,小惟已经知晓她的病情,她无需再隐瞒。”
宫人只得应下,不多时返回,低声道:“殿下,娘娘请你们进去。”
寝殿中灯火幽暗,沈岫倚靠在榻上,黑发如瀑倾泻,衬得面容没有一丝血色。
小惟走过去,想说什么,但最终却收回手,用衣袖抹掉了行将决堤的眼泪。她知道母亲不愿她担惊受怕,才选择独自忍受病痛,因此不做多问,只是一如往常、乖顺地依偎在她身边。
沈岫的眼尾却不觉泛红,她缓缓叹了口气,平复心绪,轻声道:“都坐吧。”
她的目光划过姜义恒和颜珞笙,在姜义恺身上停留了片刻,见他虽一言不发,但神色中并无半分惊讶,一时也不知该庆幸还是无奈。
小儿子看似凡事都不放在心上,其实却无比通透,他怕给母亲和兄长增添麻烦,便总是作出无忧无虑、豁达开朗的模样,即使觉察到什么,也从不主动追问。
可他越通情达理,就越让她觉得愧疚,她视若珍宝的孩子,她没能保护好他们,一个都没有。
胸中隐隐作痛,她忍住呛咳,望向颜珞笙:“阿音,你来是为何事?”
颜珞笙如实复述阿婆所言:“娘娘,臣女怀疑玄清观有贵妃的人,她们借着跟随云知真人至此给您讲经的机会,发现了小惟的存在,正准备当众揭穿此事。”
话音落下,小惟蓦然呆住,沈岫怔了怔,蹙眉道:“怎么会?小惟从未在人前露过面。”
“云知真人带来的都是资历颇深的弟子,谢贵妃能收买她们,可见蓄谋已久。长年累月,总能发现一些蛛丝马迹。”姜义恒的视线不着痕迹地掠过屋子角落里的空竹,料想是小惟某次不慎将玩具或话本遗落在外、成为确凿证据,但没有明说。
他对上沈岫的目光,有些不忍道:“阿娘,我们须得提前送小惟离开。”
小惟闻言,慌忙摇了摇头,抱住沈岫的手臂,顷刻间泪流满面。
“我儿,乖,是阿娘对不住你。”沈岫的声音轻到几不可闻,仿佛唯有如此才能压抑其中的颤抖,她轻抚小惟的脊背,看向姜义恺,“实不相瞒,阿娘没有多少日子了。”
姜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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