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远侯?人家与我八竿子打不着,李延琮,你打错了算盘罢!”
“是的,起初是为了诓他,起初……”桌上的白瓷美人瓶里斜倚着一枝红杏,李延琮看了半日,忽然转过了脸来。迎着落日,他把眼睛眯着,狭长的一痕琥珀金的流光,竟颇有媚眼如丝的味道,
“如果,现在我当真了呢。”
“……?!”
看着婉婉惊愕到了怔忡的地步,虽是意料之内,仍让他幽怨地叹了口气,“徐令婉,这怨不得我。”
“怎么,难道……这么久了,你就一点没看出我的心思?”
他起身步履闲散地踱了过来,吓得婉婉连连后退,一直撞上墙角的月桌,桌上搭着的雀蓝软布边缘缀着各色假宝石,扎得手生疼也不觉得。
不远不近的距离,李延琮握着扇子骨,挑起她的尖尖下颏,一唱叁叹:“就是把钱扔水里,多少能听个响罢,周幽王烽火戏诸侯,好歹能落着个笑罢。我成日想方设法讨你的好,吃饱了撑的,难不成就为了看你给脸子瞧?”起初还是懒散的语气,很快越说越气,手上的筋骨都挣了出来,“这种清水下杂面的事儿,你是真不知道还是装不知道——要是真的,徐令婉,你榆木脑袋里头盛的都是什么,高碎末子?好歹也是在小甜水巷挂过牌子的,连这点察言观色的本事都没有——”
一语未了,早已被婉婉啪的一声打掉了扇子。
“你若想寻欢作乐自去勾栏请便,犯不着拿我来消遣!”
这话原也不在李延琮的计划之内,一时口不择言,哪壶不开提哪壶,提起小甜水巷,却正打在婉婉心坎上最痛的地方。她变了脸色,哽着喉咙快要哭出来:“李延琮,我不知道你又撒什么癔症,趁早儿别来惹我!还说什么你的心思——少让我恶心了。”
他就是落魄,这些年也没有女人敢和他这么说话。在京城时鲜衣怒马,倚斜桥,红袖招,春闺贵女见了六殿下,没有不脸红的;到苏州,那也是各路花魁名妓的梦中客,殷勤献媚,无所不至。从来都是女人哄着他——就连那位周娘娘,也是他找先帝直接求来的,在她这个人身上倒没费过什么心思。
偏婉婉骂了他还不解气,又高声叫人:“来人,给我把箱子抬走,顺着墙扔到外头去。还有连日送来的什么屏风花瓶儿,劳什骨子,都给我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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