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披着襕袍出门叫船夫。
船夫把船往岸边撑,船帮挤在一片荷叶间,嗤嗤地响,在烟波暮色里惊起两只鸥鹭,也带进来阵阵绿阴的清香。婉婉也披上了月白纱袍遮住膝盖以上,靠着水光粼粼的镜子看向窗外,微雨过,小荷翻,细弯弯的弦月染绿,像是碧窗纱上的一笔刺绣。
裴容廷回来,对她道:“你看,今天的月亮。”
她点头,“真美。”
“你可想到了一句话么。”
“唔?”她以为他是有雅兴,看窗外弦月如勾,远远又听钟楼暮鼓,因抿着碎发慢慢笑道,“今儿是八月初,我倒想起一句诗来,从前在我家钟灵池渡船,也是夏末,我念给你听过的,算不得新雅,胜在有趣:
禁鼓初闻第一敲,乍看新月出林梢。谁家宝鉴新磨出,匣小——”【2】
“卿卿。”他淡淡嗤笑,截断了她,眼中的不怀好意简直呼之欲出。回身靠过来,攥起她纤白的小腿,逼着她听下去,
“告诉你,应当是,逃得过初一,逃不过十五。”
每一个字都说得平静,却像把小凿子,凿得她登登地心脉搏跳。
粥买来了,甜的莲子粥,可婉婉听过了那句危险的威胁,咂在嘴里滋味少了一半。
她被裴容廷圈在怀里,每一口都吃得缓慢,抬头看看他,眼光潋滟温柔,可就是看得她小肚子作痒。
“不好吃么。”
“好,好吃……”
她决定说点别的,清了清嗓子,“……容郎,其实我很早就想问你了,他——”轻轻别了别下颏,“上次你们才闹过一回,如今他用得上你,尚且算不上礼遇,将来若有一日真成了事……自古功臣全身而退的屈指可数,更何况他与你……”
“若说世上有一个人最不敢让我死,”他倚在圈椅里,把手点着扶手,虽是冷笑,却笑得若有所思,“只会是李延琮。”
“什么?”
他看着婉婉,也在斟酌是否真的要讲给她听,半晌支颐合目,淡淡道,
“有兵有地,即为有权。李延琮之所以百般忌惮我据留一方,便是怕我割地拥兵,自立军阀。”
这话显然没说完,他整肃起来,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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