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帝请求赐婚,他不同意,我就跪了一个晚上。让外人看着可笑,可是隔了这么多年,我再回想起来,也依然能体会那时的心境——什么都有的时候,所有人变着法儿追着你捧着你,有人刺打你两句,是件有趣的事,若那是个女人,就更有趣了。”
婉婉竟听住了,见李延琮停了下来,忍不住问:“后来呢,先帝没有应么。”
李延琮也不答,只是勾了勾唇角,笑了,“她姓周,知道周贵嫔么,就是她。”
周贵嫔是当朝宠惯后宫的美人,婉婉久居深闺,竟也隐约听过她的艳名。
她大惊:“这——怎么会——”
“因为我输了。”李延琮很随便地哂了一声,做出不屑一顾的样子,“输了,在那个地方,就等同于失去了一切。我曾经拥有的,都是为他人做了嫁衣裳。叁年时间,什么都没有了……可是我遇到了你。
什么都没有的时候,也只有你。”
他的声气儿渐渐低了下去,像坠落的星火,窗外月亮被云遮住,不见了,只有星火一直坠下去,坠到他们看不见的从前,
“我从不回头看,可和你颠沛流离的这几年,却多少次地设想过从前——倘若当年我不曾见过周氏,是你先一步做了祁王妃;而你认得的是从前的我,做了夫妻,也说不定会对我有些感情。
那大厦倾颓的时候,总还有一个人记挂着我……有一个相依为命的人,也许一切都不一样了。”
起风了,青纱幔帐吹得飘摇,连屏风后的琉璃灯也微明不定。远远地,葱茏的翠树后,隐约传来凄婉的萧管,又是小酉在吹笛子么?
他看向婉婉,她穿着家常半旧的藕丝洒金对衿衫,白绫子裙,因为天冷,添了一条烟里火回文帔子。
夜色下,她的脸颊像盛开的牡丹一样白馥而沉静,微微蹙着眉,仿佛真的可以体会到那哀愁的岁月。
叁年了,这竟是他们头一遭这样面对面,心平气和、推心置腹地说着话,甚至在李延琮的记忆里,也是他人生中的唯一一次。
甚至同母妃都不曾有过。
——在紫禁城,那座庄肃威严的城,皇子自出生便分派了奶母,抱到十王府抚养,为了早日与母亲切断联系,防着外戚干政。
对于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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