碑上,刻的字都被岁月磨平,只能看个模糊,太姥姥告诉她,老宅子已经有几百岁年纪了。
她那会很少能看到父亲,好像从她记事起,一年难得能见到一次,母亲也好像对这个从不在意,每日钟意的事就是在二楼的阁楼作画,还有就是监督她跟弟弟学习,不过弟弟那会还小,主要还是她。
一家人能聚齐的话,基本都是春节那几天。她也有问过父亲,都在忙些什么,为什么不能多陪陪她跟弟弟,他解释说是因为太姥姥不习惯城市生活,所以我们才留在漓阳没跟着他,等太姥姥走了,他们就一起搬到城里去住。
那时候的自己,对生死还没有概念,理解不了为什么要让太姥姥走了才可以搬家,她只晓得自己喜欢太姥姥,所以她也就没那么在意,父亲能不能多陪陪他们了。
她十一岁的那个春节过得并不如意,太姥姥还没过完初七,人就没了,那会她才知道走了就是死了,再也见不到了。
办完太姥姥的丧事后不久,父亲就把他们都接到了乘城。
季家的祖产基本都扎根在乘城,到了父亲那一代,他因着知青下乡的契机,结识了宋子湛,顺而跟乘城的宋家搭上关系,让季家的生意又上了层楼。由此他特别在意很宋家搞好关系,他们才被接到城里没几天,父亲就带着他们去宋家拜访。
那也是她第一次见到宋昱。
他们去的时候已经是午后,大人们在客厅泡茶闲聊,而她跟弟弟都只能在旁边安安静静地坐着,时间因着无聊变得格外的漫长,就在她昏昏欲睡的时候,一个人影出现在她的视野里。
可能是当时的阳光正好,屋外蝉鸣悦耳,他穿着件洗得浆白的衬衫,斜挎着个牛仔包,整个人清朗干净。
季寂当时心想,怎么会有这么好看的男生?
那次他们并没有说上话。
他俩第一次真正有交集,好像是她准备参加市里办的小提琴竞赛前一天,她受不了每天近十几个小时的训练,偷偷从家里溜出来。
结果人生地不熟的她,没过太久就迷路了,可她还是硬着脾气,生生走了叁四小时的路,脚趾走到磨出了血,她才不得不停了下来,一屁股坐在了路边的马路牙子上。
然后她就被放学回家的宋昱给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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