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
“有点困。”丛林其实疼得神志清醒,完全没有睡意,何况现在已近清晨六点,不是睡觉的时间。
她这么回答,是因为不想再和黎商岩说话,只想一个人静静地想心事。
可惜他没有结束谈话的意思,又问道:“昨晚梦到什么了?”
“我妈。”
“还有呢?”
“被人讨债。”
“不能一次说长点?”
“梦到了我妈被人讨债。”
黎商岩哑然,这小姑娘说话跟挤牙膏似的,被他挤一句答一句,完全是在尬聊。
丛林迫于压力,又多说了两句:“后来讨债的人和我妈做了,我在卧室看书,看的是语文课本。”
“梦得这么清晰?”
“是真实发生过的,只是在梦里重温一遍。”丛林说完觉得有些累,她的后脑勺在柔软的枕头里不断下坠,越陷越深,直至跌入深渊。
“睡吧。”他突然不想再逼着她一句句挤牙膏似的说话。
*
再醒时,已经是这一天的下午四点。
丛林动作缓慢地穿好衣服,像刚安装假肢的残疾人一样艰难行走到窗边,徐徐拉开窗帘。
今天果然是个阴天,下午四点钟晦暗得像是夜晚,天色沉静发灰,让雪花看起来也成了灰色。
灰蒙蒙的雪飘悠在空中,那般自在逍遥。
她给丛琴娇打了个电话:“妈,我晚上想回家吃饭,你在家么?”
“在家,今天你高叔叔也在。”丛琴娇似乎心情很不错。她和那位姓高的赌.徒关系有点说不清。
“那我估计五点回家。”丛林本想再说点什么,但她听到了电话那端男人正在与丛琴娇说话,于是默默挂断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