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吗?
谢处耘知道此回不能再应付过去,咬着牙,把腰带解开,将外衫脱了下来。
他外衫里头还紧紧束着一件黑色劲装,十分贴身,因穿在里头,竟是不怎么看得出来。
此时不过初秋,套得两件衣衫,他脖子上已经尽是汗水,外衫一脱,汗味和着一股金疮药的味道便散得出来,里头还夹杂着些许腥气。
裴继安把一旁的油灯扶起,走得近了,先去脱谢处耘上身的劲装,又把手中油灯凑近了去看。
纵然火光如豆,依旧还是把谢处耘背上的情况照了个清楚。
——自右边后颈至左边后腰,胡乱绑着乱七八糟的纱布,因为照料不当,又频繁动作,此时有不少地方渗出的血迹已经发黑。
裴继安伸手把那纱布一撕,谢处耘立刻“啊”地叫了一声,痛得眼睛都红了。
既是到了这地步,再如何也瞒不住了,他只好承认道:“同郭向北打了一架,不小心被他那长枪伤的……三哥,我打输了,不敢回来同你说……”
裴继安看着那一道长长的伤口,也不说什么,取了热水同药粉、纱布过来。
他沉默地给谢处耘清理伤口,动作娴熟利落,仿佛从前做过许多次一般,不多时,就重新上过药,复又包扎好了。
裴继安越不说话,谢处耘就越歉疚,不由得抓着他的袖子道:“三哥,我错了……”
“我答应过三哥不再打架闹事,只那郭向北实在恶心,说的不是人话,我也晓得他那是激我……可他……”谢处耘咬了咬牙,把头转到一边,压下眼泪,“太难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