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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探苦着脸:“亮了,只是不准进……”
“文曲疯了?”连斟愕然,“只是政见不同,熬过这一段,又不是不准他回京施展他的本事——”
话说到一半,连斟脸色忽然彻底惨白下来。
文曲老成持重,是襄王多年心腹,纵然再不满退守北疆的安置,也不会这般不知轻重。
杨显佑不会不知轻重……可如今的朔州城,却不准有襄王信物的人进了。
朔州城内早已无平民百姓,金兵的拐子马几乎倾巢出了城。
如今在朔州城里的,倘若不是金兵,也不是文曲……
不是金兵!不是文曲!
“快!”连斟目眦欲裂,转身扑回去,“将城中青壮聚集起来守城,将他们的妻儿父母绑了,压上城头!”
他急得火燎房顶,抓了人去禀报襄王,正要去安排兵马,忽然听见城外隐约传来的声响:“什么声音?!”
“埙声。”
暗探脸色也苍白:“阴山里来的,怕是有几十只、几百只,风朝我们这里刮……”
埙几乎是北疆最易得的乐器,用陶土烧也行,石头、骨头也一样能做,一只手就能拿过来,幼童玩耍间也能轻易学得会吹奏。
陶埙清越,石埙萧瑟,骨埙呜咽凄凉,散入卷地劲风。
“《秦风》。”
暗探颤声道:“《无衣》……”
坎坷传了千年的古曲,埙声散在风里,春雷在压城云层间轰隆滚动。
埙声,接着又汇进人声。沙哑低沉的人声,像是泣血,却又苍劲得仿佛没有任何东西能压得住。
岂曰无衣,与子同袍。
岂曰无衣?与子同袍,王于兴师,修我戈矛。
……
与子同仇。
应城内,被仓促捆缚驱赶的百姓踉跄着,跌在地上,跌进由霖雨前这场风送进来的厚重古谣里。
退让,退让,退让。
退无可退,还在忍,还在忍。
忍到流离失所,忍到国破家亡,忍到连反抗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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