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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的队伍,甚至已经不能称之为“骑兵”。他们身上的盔甲都已残破得难以拼凑, 手中刀刃矛锋早卷了刃, 不少甚至已硬生生断去大半,只剩下浸透了暗红色血液的粗砺茬口。战马早叫血浸得看不出本色, 四蹄打着颤,由人牵着缰绳, 几乎是慢慢拖曳回了城前的平坦空地。
一匹战马蹄下踏空,栽倒在地上,一动不动, 竟生生耗得再没了站起来的力气。
等在城前的驻军早准备妥当, 飞扑过去, 两人架住一个,先扶到草担上歇息。
城中大夫并军中医官来来回回穿梭,马不停蹄凝神验查。凡有重伤的立时抬进城中医治,伤势稍轻些的就地清洗伤口上药包扎, 尽全力免去受伤后能夺人性命的可怕炎症。
云州城内的医馆药铺早将伤药绷布尽凑在一处,连平日里最值钱的老参也不要钱一样往外倒,熬成热腾腾的参汤,一点点喂进这些已近乎虚脱的昏沉军士口中。
“俘虏了千把人。”
神骑营主将叫两人架着,脸上血迹纵横,同茶酒新班的将军笑了笑:“剩下的……全杀光了。”
“在飞狐口伏击清涧骑射……将清涧营打没了的那个金将,我替你杀了。”
神骑营主将握住对面人的胳膊,挣着使力,哑声道:“你再去祭你兄长时,对他们说,对他们说……”
他声音沙哑得说不下去,握刀握得僵硬的手伤痕累累,近乎痉挛地攥着眼前同伴的手臂,眼底泛起压不住的血色。
茶酒新班主将死命压下哽咽,伸出手,将他用力抱实。
……
风过雨歇,云州城下忙碌而安静。
有来观望的草原斥候远远徘徊,看清被俘的铁浮屠,看清那些生生打残的铠甲兵器、仍伫立不倒的中原兵,心胆俱寒,头也不回地遁入了茫茫山阴草场。
朔方军背后空虚,不敢全力用兵,太久未曾有过这样的酣战。越咬牙隐忍,越招来杀机环伺,一场接一场仗打不完,钝刀子一样,无休止磨损着筋骨血rou。
这一场近乎惨烈的全胜,终于彻底震退了这些四方觊觎的马上部族。
回过神的百姓争先恐后涌回去,翻出洁净素布、水米腊rou,实在寻不到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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