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泣声异乎寻常地克制,站在一屋子人的最外层,夏至只能隐约看到病床上的一角惨白。
苏晓没有往里面挤,反而一直后退到了走廊,背靠在墙上。他眼中的空洞吓坏了她。乐书吧
她心很痛,为他的无助,为她的无能。
一个小护士拿着写字板脚步匆匆地走了过来,她走到门口时瞟了他们一眼,正待进门,又停下脚步回头确认了一下,然后调整方向走向了苏晓。
她认得苏晓,病人住院这几个月,都是苏晓在旁陪护,她把写字板递给了苏晓:“别难过了,在这里签字吧。”
苏晓低头看了一眼,并没有接:“我不是他家属。”
他话说得很平淡,面无表情,但却让她抑制不住泪流满脸。她宁愿他像她一样哭一场。
一连下了两天雨的楠洲,在凌信去世的这天早上放晴了。此后一直到十二月底,楠洲几乎没再下过大雨。
凌信的遗体在楠洲火化后,谢丹瑜把骨灰带回了坪洲开追悼会并安葬,苏晓没有去。
他又恢复了那种平静而规律的生活,好像只是不小心弄丢了生命中的两年时光,他依旧温和、谦虚、有礼而隐忍,只有夏至知道他眼底的忧伤。
由于枫林苑的房子租约没有到期,苏晓便在夏至原来租房的暖家公寓租了个单间暂住。他们不常见面,很偶然地,会发微信聊几句无关痛痒的话。
苏予洁又来了一次楠洲,夏至不知道他们母子见面的详情,但苏予清给她打了电话,说是苏晓主动找苏予洁的。
“他们总算和好了,虽然两张脸都像棺材板似的。”
夏至被苏予清的话逗笑了。她没有答应苏予清一起进餐的邀约。她大概知道姐妹俩在打什么算盘,苏予洁只是宁愿选她罢了。
有些观念的接受与否,是真的得跨越千山万水啊,她要是成为苏予洁的棋子,那她要怎么面对苏晓呢?再说,她也是有傲气的好吗?
他已不动声色地把她推离了他的生活,那她就配合地优雅退出。你不挽留,我不强求。
再一次想要去找苏晓,是因为在公司扩充规模、把办公室搬上三四楼的时候,新招的其中一个小编辑在整理资料,翻出了那个速写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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