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
久而久之,她便不再那么问了。
下人收起手帕,从巷口树上解下骡子,翻身上去,回头望了她一眼:
“姑娘这话问得太笼统了,满京里姓汪的不计其数,会画的也有不少,真论起来,我家老爷还算一个呢。”
秋枕梦不由一怔,还要再问,那下人已经驱赶着骡子,急急地告辞离开了。
她怅然望着骡子远去的高大身影,仿佛错失了几万两白银。
那可是姓汪又擅画的人,说不定正是她的未婚夫呢!
·
在家乡时,她好歹也算个有名气的富贵人。那些远道而来的商贾,争着买她精心绣制的摆件,远销各地。
之所以会沦落到今天这般地步,秋枕梦从前是再不曾想过的。
如果要用一个词来形容秋枕梦十八年的人生,大约只有“跌宕起伏”四字才能概括一二。
出生时正值山河动荡,各地义军汹涌而起,连朝廷里的官也流散许多。
好在家乡岭门行省地方偏远,地方官都穷得快要当裤子,战火不太波及到这里。
爹娘都有一手好手艺,养女儿还算轻松,她耳濡目染,从小跟着娘学刺绣。
邻居家的小哥哥长她两岁,也待她很好,到五六岁上,两家大人便给他们订下亲事。
那时候,邻居大叔还不知从哪儿弄来一块玉石,质地很差,颜色黢黑。
爹拿这玉石雕刻了两块黑鲤鱼玉佩,怪模怪样的,脑袋做得比身子还大,合起来便是互相衔尾的图样,分给两个孩子当定亲信物。
于是邻居小哥哥便整日以“未婚夫君”自称,带着她四处玩闹。
谁知好景不长,家乡突遭水灾,水灾后又多发瘟疫。半个岭门的景象,简直成了“生民百遗一,念之断人肠”。
短短十几日,秋枕梦还算优渥的生活全没了,只剩孤儿寡母相依为命。
邻居小哥哥爹娘都去了,孤苦伶仃,眼看活不下去,前来赈灾的官员传来一个消息,说皇位换了人坐,如今宫中正在收小孩儿做宫女宦官呢。
边远地区的小孩家,哪晓得宦官是什么,只当和大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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