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女拖去宫正司处刑,宦官交由刑部处置。
剩下的几个媒人,则是杨自彻亲自盯着司礼监的人,一棍又一棍打死了的。
师父捂着眼不让他看,挪开手时,地上只余斑斑血迹,还有司礼监提督太监苍白的脸,跪成一团的身子。
以及耳边久久不散的惨呼。
皇帝是极厌恶阉人的。倘若宫中没那么乱,他甚至不会仿照前朝设什么宦官衙门,新安排什么内卫。
那时候他便知道了,他们这些阉人,于许多大事小事上,都是不配的。
不配读书识字,不配结对食过日子,蝼蚁总该有副蝼蚁的样子,安心着做低到尘埃里的人。
可他怎么能甘心呢。
就像皇帝重刑惩治贪腐官员,而贪腐无穷无尽,推行女子从一而终,而寡妇再嫁比比皆是一样。
对食的宫人层出不穷,都暗自藏着掖着。
那些生而为人压抑不住的本性与渴求,不是用他人的死亡就能彻底抹消了去的。
他不能和未婚妻差得太远。
不敢学字后,便央着女官教他丹青,偶尔侍奉皇帝批阅奏章时,还会死死记住那些他念出来的,与之相对应的文字。
汪从悦想着从前,几乎就要睡过去了。
·
他眼里是秋枕梦乌黑的发髻,模模糊糊的,已瞧不分明。
看着看着,他忽而漫出一声平平的笑:“妹子,你说过不走的。”
他胸膛因说话震动着,秋枕梦不明所以地回应他:“是啊,小哥哥,我不走了。”
汪从悦因这回答放松不少,从心底里翻上许多欢悦。
他挪了挪身子,靠得舒服了点,一双乌沉沉的眸盯着她,甚至无端端涌出些许戾气。
秋枕梦抬手在他眼前晃了晃,柔声问:“小哥哥,你怕不是醉糊涂了?”
汪从悦目光里全是少女含笑的脸,朦朦胧胧的像隔了层纱。
“我没醉。”他说。
他所求的本来并不多。
能和秋枕梦信件往来,能照拂她,能看着她嫁给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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