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露歇的很好。到底是体质与从前不同,第二天清早神清气爽,和严凉一起处理完阴曹的事务后,便开始准备着去咸祯帝那里赴宴。
昨夜提刑司连夜审判了那老僧,按照他的罪行给他制定了量刑,打入了十八层地狱,下场不比常欢翁主好多少。
而严凉也告诉曲朝露,刘亦贤是真的疯了,且并非完全疯魔,而是一会儿疯癫一会儿正常。这样的疯病或许是最残酷的,在残酷的现实和虚无的幻想中间徘徊来去,无法完全放逐自我,仍旧要在清醒的时间段里承受来自现实种种不如意的折磨。
严凉本是不愿在曲朝露面前提刘亦贤的,心里膈应,但想想毕竟是自己把刘亦贤吓唬成疯子,总也该让曲朝露知道。
曲朝露听了只是浅笑,依偎进严凉怀里,抚着他胸口说:“刘亦贤一辈子也就这样了,杜姨娘也再无指望……阿凉,我现在心里一点怨恨都没有,我只想陪你走好未来的每一步。”她摸了摸小腹,露出婉转希冀的笑容,“我还要给你添个孩子呢……”
严凉感动,忍俊不禁:“当初爹娘催我大哥娶妻生子,也不似你这么急。”
曲朝露眼波横了严凉一样,又扭头继续对着镜子描妆。
她描画得极其精细,连根根睫毛都不曾落下,在睫毛上穿了细细小小的金珠,密密闪烁累累光芒,耀目分明,灵动奢华。严凉记得就连她册封城隍娘娘的那天,也没有将妆面刻画得如此精致无瑕。那次她隆重而奢美,而这次却是将骨子里的风流媚骨一点不漏的全部展现出来。
严凉看着镜子里的曲朝露,不觉含情不语,只认真凝视着她。
曲朝露却是通过镜子看出了严凉若有所思,她说道:“我虽然是小门小户的出身,但也听我爹讲过,你们王侯将相皇亲国戚们凑在一起时不仅比身份地位、比钱财权势,还要比妻室的美貌出身和才气。出身和才气我怕是不成了,只有在美貌上给你长脸,所以定要不遗余力的拿出来。”
她想了想,又担忧道:“只是先不说王公贵族家的夫人,就说今上的后宫里就有两位贵嫔娘娘,据说沉鱼落雁,有世间唯二的绝好颜色。”
“那要看跟谁比。”严凉勾了勾唇,手搭上曲朝露的肩,“夫人若不嫌弃,让为夫替你描眉如何?”
曲朝露娇羞道:“那你要画得好看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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