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张本来只应当出现在记忆里的脸,那样年轻稚嫩。
“云心?”
那是她的贴身侍女,在她十六岁那年嫁了人,虽还陪在她身边,却从此梳了妇人头,而不是像现在这般,梳着不知事的小丫头才留的发髻。
云心没有发现宋灯的声音里藏着多少不可思议,只是一味高兴她终于醒来。
等宋灯终于接受自己这一病病回十四岁那年时,宋炀已经接了消息,匆匆赶回府中,正守在她的床边,满面担忧地看着她。
他身后站着云心与水岫,都是自小陪她长大的人。云心手脚麻利,做事虽偶有粗疏,却也勤能补拙,待她更是十分真心。宋灯记得,她同后来嫁的男人常常拌嘴,日子却也过得红红火火,原是一对欢喜冤家。
宋灯的目光转向水岫。对上她的目光,水岫似是有些惊讶,很快反应过来一般,朝她微微一笑,又静悄悄地站在那儿,好像谁的影子一样。比起云心,水岫实在太过内敛,若非宋灯亦是如此,平日皆将她默默所做之事记在心中,只怕不会知晓水岫在无人之处下的功夫。
就连方才,在云心光顾着激动的时候,亦是水岫在惊喜之余飞快想到让人将宋炀请回来。
可宋灯却不知晓她嫁人后过得好不好。成婚与否似乎不曾给水岫带来一丁点变化,她还是那样的安静,谨慎与从容。宋灯看着她,有时会疑惑她是否过得好,却又看不大出多少过得不好的痕迹。她总想着,下次有机会问一问,却因为那几年如履薄冰,命在旦夕,总是忘却。
这一回她会记得了。
宋灯拉了拉宋炀的手:“哥,别担心了,我没事。”
显然,那些她刚醒来时不敢相信自己回到十四岁,所以向云心水岫反反复复问的问题让她们怀疑她摔坏了脑袋,还将这怀疑一并报给了宋炀。
宋灯在宋炀半信半疑的目光中,朝他轻轻地笑。
宋灯十四岁这一年,元孟第一次见到于暮春,在成王的开府宴会之上。
那一场宴会的帖子也送到了忠勇侯府,宋灯却没有去,盖因那时她额上有一道伤,尚未痊愈,故不好出门见人。况且她向来对那等看起来花团锦簇的宴会兴致缺缺,于是从来也没觉得自己错过什么,直到元孟醉酒向她吐露当年同于暮春初见之景,她才陡然生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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