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直接或间接杀死的人足以堆满皇宫。他冷眼看着皇兄皇弟或死或残,看着父皇被送进棺椁,看着母后幽居寿安宫。
他九岁穿上皇袍戴上帝冕,他跟大臣们周旋,他重启科举、开办学校、暗中组建火器营,他把让他父皇忌惮了一辈子的丞相送回乡种地……
商引羽以为自己早就不懂得什么叫怕。
可他感觉怀里十九的体温越来越高,与其相反的是他借着闪电的光影,看到的十九的面色,比他前些年改进造纸术造出来的纸还要白,他是怕的。
怕疼痛,怕寒冷,哪怕只是怀里人在遭受这些,他也会被牵动着心颤。
他把脸埋进十九的脖颈,他还怕失去,那是他想都不敢想、刻意逃避着的。
现在,时隔五年,商引羽又看到了面色惨白,仿佛一闭上眼就再也不会醒来的十九。
“十九叩见陛下。”十九在桌案前跪地行礼,束起的头发因他俯首而在脸侧垂下,乌黑与惨白相依,衬得他那张脸更不见一丝人气。
“上前来。”商引羽听见自己低声命令。
他的声音很沉,却带着一丝不稳的颤音。
十九闻言垂首膝行绕过桌案,抵达皇帝所在的榻前。
没等他再叩下头去,一只手就握住了他的手臂,十九的身子本能地紧绷,他很快就意识到这是陛下,立即泄了力,顺从着被陛下扯了起来。
商引羽把十九拉上榻,入手的寒意冻得他心颤。
那晚在山缝中,十九的身子一开始也是这么凉,会低声唤他陛下,会跟他告罪;后来就是火烧一般的炽热,不管他怎么呼唤,都没了回应。
商引羽扯过一旁的锦被将十九裹住抱进怀里,他被怀里人的体温冰得一激灵,却下意识将人报的更紧。
他应该是生气的,气十九自作主张,气十九让他想起糟糕的记忆。
可那一腔的怒火,在对上十九茫然惊讶有有些慌乱无措的眸子后,又哽在喉头,无从发泄。
内殿里除了他和十九,就只有一旁侍立的安德忠。
安德忠在被皇帝盯上的一瞬间就寒毛炸起,他反应极快,在皇帝出声前便嘭地一声跪地,“请陛下吩咐!”
安德忠是从他皇子期间就伺候着的,年纪也大了,商引羽只得压着胸前的怒意,沉着声说了两个词,“姜汤,御医。”
“是!”安德忠可不想承受天子之怒,半点不敢耽搁,猛一磕头,逃似出了内殿。
殿内静默下来,被锦被裹住的十九小幅度挣动了几下,但商引羽是连着被子一起将人抱住的,他这点小动作根本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2页 / 共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