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上下来,抄兜站在花园外,眼底满满都是自嘲。
陈梦然提着包经过他身旁, “怎么了?不是到家了?”
“是吗。”
他声音压得太低, 陈梦然没听清楚, 侧目:“什么?”
“没什么。”他说,“有点陌生。”
从花园到大厅,所有人都恭恭敬敬叫他少爷。
就好像他真的是一样。
江以明抄在兜里的手捻了捻指腹,努力压着不耐。
他的父亲江诚还没回来。
陈梦然问他要不要先上楼看看大哥。与其在这儿待着,陪陈梦然演绎虚伪,他还是更情愿上楼。
况且,他也想看看,在电话里说病了的人到底怎么样。
江一汀就住在二楼朝南卧室,门开着一条缝。
江以明进去时,家庭医生刚好出来。
见过几面,医生同样知道一些事,眼神对上他的时候多了些怜悯。江以明朝他点了下头,好像丝毫不在意似的,侧身进屋。
看到房门关了又开。
江一汀掀起眼皮望过来,满脸惊喜:“以明,你回来了?”
“嗯。怎么样?”
“还行吧,没之前那么难受。”他指指头上浓密的黑发,笑:“假的。”
江一汀说完就猛得咳嗽起来,一声又一声,仿佛牵动了肺管,生生要把五脏六腑都咳出来才作罢。
他自己缓了片刻,接过江以明递过去的水,笑得难看:“一说谎就遭报应了。”
水喝进去两口,却没咽,只在嘴里过了一圈。
再吐出来时里边有血丝。
江以明拖了张沙发椅在旁边坐下,问:“尿血没。”
有一瞬尴尬。
很快江一汀说:“……没有。”
“还有哪里痛?”
“胸口痛,每天都像压着百斤巨石。很酸,很疼。有时候也像有人拿着钉子在往里钻,说不出具体哪疼。骨头一根连着一根,到哪都疼。”江一汀断断续续说着症状,忽然改口:“我是不是没多少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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