敲打手机,发送消息,像极了守着他醒来。
“……你怎么在这儿?”钱旭阳声音虚弱沙哑,透着淡淡欣喜。
律风闻声看过来,觉得自己有必要解释一下。
“我不是特地来陪你,不用多想。”
话音刚落,医生正好走过来。
律风伸出手,钱旭阳昏沉的视线里,出现了细长的输液管,他才意识到律风是来输液的。
细长针尖从律风血管里抽出来,整个人在日光灯下更加苍白,透着大病初愈的单薄。
钱旭阳愣愣地看着,心里升起一个怪异的感慨:律风居然会生病。
他从见到律风那一天起,就把这个留洋归来学建筑的家伙,当成对手。
暗中的较量攀比,折断于乌雀山大桥,又重燃于乌雀山大桥结束。
也许是他画了太多乌雀山大桥的工图,使他产生了没由来的膨胀情绪。
他以为自己能够跟律风同台竞技,以为自己安稳躲在二建设计师办公室,得到比律风更好的待遇。
这样的自我安慰,最终在这一刻变为了惶恐。
因为,他从没见过这样一个人,像机械一般不知疲倦,又像人一样有血有ro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