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意力重新放回米虹身上。
米虹是我国中时的知交,那时我们时常分享彼此的心情与对未来的憧憬。
但国中毕业後,米虹与家人移民到加拿大,我们从此没再见过面。
米虹移民之前,我们曾约定要时常通信,而而且一年聚一次,头一年她回来台湾找我,次年就换我去找她。
然而头一年米虹才刚到加国,很多事情还没安顿好,无法回台湾。
第二年,我的家人坠机过世,我顿失依靠,在台湾没有其他亲近亲人的我接受了近半年的心理治疗後,因因为成年,由政府指派一个法定监护人负责观护,後来我搬离原来的住处,也就此与米虹失去联络。
虽然我搬了家,但米虹并没有,我若真心要找米虹,绝不会找不到,但那时我心灰意冷,凡事提不起劲,我连试都没试,便与过去斩断一切联系。
我愧对我们的友情。
米虹说:「过去几年,我回来过台湾几次,但都来去匆匆,没有时间停留。我寄给你的信在我们分开的第二年後就被退了回来,你是不是搬了家?为什么没有与我联络?」
我面有愧色的搅动著咖啡,犹豫著该怎麽告诉米虹。
毕竟分别了十一年之久,我们的生活已相距太远,我不知道此刻我与米虹的心灵能有多贴近。
但无论如何,我的确是欠她一个交代。我说:「时间会改变很多事,你到加拿大的第二年,我爸妈和我小弟搭机出了意外,我失去了他们,那是一段不堪回首的过去,我不十分想回忆,但如果你坚持,我还是会告诉你。」
米虹讶异地睁大眼。「伯父他们……过世了?」
我吞咽了下,点头。「空难。」
「我的天……」米虹握住我的手。「我很抱歉,亚树,我真希望那时我能在你身边。」
我拍拍她,摇头说:「没关系,都已经过去了。」是啊,都过去了,如今还能勾起伤痛的,也只剩我自己的回忆而已,只要我不去想,心口就不会感到莫名的抽痛与空虚。
我握住她的手,说:「我应该主动跟你联络的,但那时我实在没有办法想那麽多,请你原谅我。」
米虹伸出手,将我一撮掉到额前的发丝拂到我耳後,再拥住我的肩,让我的头靠在她纤细的肩膀上。我们俩好一会儿没有说话。
我放任自己靠向米虹温暖的怀抱,汲取她所给予的温情。我很想哭,但我终究没有。
稍後我们谈起了近况,我告诉米虹我的工作和我目前的住处,米虹则告诉我过去这十一年来她愿意与我分享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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