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郑一官忽然下了指令,“就留他一条命。”
唐月笙没想到郑一官会忽然法外开恩,登时喜上眉梢,马上激动的抱拳为礼道:“谢谢大哥!”
“不过我有一个条件。”郑一宫面无表情盯着他,“去把他的武功废了。”
“废、废武功!”唐月笙忍不住惊呼,“大哥,不能,不能……”
郑一官抬手,截断他的惊诧,冷下脸道:“要怪就怪他名声太亮,闽南海域没人不知他是谁,何况他又是刘香义子,当初和咱们交手,兄弟们死在他手上的没百也有十,今天既抓了他,让他完好无缺的走出去……火舵你怎么带?”
郑一官年纪轻轻就统御数百船只,横行闽海独霸一方,显见并非常人,如今一言既出,又怎有改变之理?
唐月笙木然的望着郑一官,深知已无转圜空间,无言以对,最后,连郑一官何时离去都不知道。
森林里,只有月光斜斜照射,将视野切割成一片一片。
唐月笙撑起意识不清,呓语不断的莫汉卿,急急地往林子的另一头奔跑。
那里,他已吩咐跟自己同为唐门出身,并一并加入郑氏船队的秦柳帮忙准备小船,想连夜将他送走,但身后的人影来得太快,一下就赶到他们眼前。
唐月笙以手环腰,抱着莫汉卿,急速的停驻步伐,藉着微弱的光线,看到来者的大半张脸都被乱发遮住,只有双颊鲜明的印着两条不知被什么东西划伤的疤痕,一身破旧的暗灰背心与布裤,露出结实黝黑的臂膀,让人瞧不清他的年龄,然而唐月笙还是一眼就认出他是自己的副舵,杨福儿。
“杨福儿,让开!”唐月笙忙抬出舵主的架势,神情严厉的说着。
杨福儿侧头仔细瞧了莫汉卿一眼,便道:“不知舵主想将他带往何处?”
“这里轮不到你操心!”
“属下冒昧了,若我没看错,他该是那刘香的义子,莫汉卿吧?”杨福儿毫不畏惧的朝他走去,语意冰冷,“我记得总舵主有交代,这人纵不得,也救不得,怎么……”
杨福儿自称是南岛杨门子弟,是一年前才加入郑氏船队的,由于性格十分弧僻又沉默寡言,和大部份的人都没有很交心,然而郑一官偏偏对脾性越特别的人越欣赏,时日一久,知晓他拥有一手杨门摧心掌,对船务也很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