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要去取点清心丸过来。侍卫不疑有它,自然答话放她回去隔壁的房间。
烟洛提着心听了一刻,直到无事,方才放了胆深吸了口气。吸入肺腔的空气却不甚新鲜,透着隐约的腥闷,烟洛担心床上的病人难受,便灭了几盏多余的油灯,缓步到了窗边,推开了那扇与房门反向的雕花木窗。
眼帘豁然一宽,一空暗蓝的底子苍穹,缀了数点稀疏泛银的亮片,月色溶溶而下,给一程子浮风浅浅的镀了层清澈的银亮。一开了窗户,几丝晚风便迫不及待潜了进来,轻巧穿过了她的衣袖,勾挑着那少年散乱的发,温柔的拂涌而过。顷刻间,他的面孔也被镀了层温润的光,流泻而出千般万般的和悦。
烟洛吸了口气,瞧向那少年的睡容,忍不住抿嘴笑了一笑,这样宁静的夜里,是不该有死亡的。
第二日。
太阳精神奕奕的爬了起来,一群人的脸上却都带了几分睡眠不足的倦意。烟洛和三位侍卫软磨硬泡,终于达成协议。他们最多在这里耽搁上五日,待到这少年外伤好了一些,就请个人护理他,他们一行人要继续赶往京城去。
烟洛身份特殊,自然不可以一夜守在一个陌生的男人床边照料。不过在隔壁厢房翻腾了一夜,为那少年担着心思,为日后作着打算,翻来覆去的,亦是未曾合眼。早晨起来,胡乱梳洗了,铜镜里头,依稀一张清新流丽的面孔。因着连日的变故,粉柔的面颊消瘦了好些,倒显得两个眼睛越发得大了,只是红红的跟个兔子似的,自然是拜昨日的无眠所赐。秋萍整晚留在那边照料,却是踏踏实实一夜未眠,这才刚刚躺下。烟洛踮轻了步子,细细碎碎的出去掩好了房门。
兴冲冲的奔到隔壁房间,侍卫几个识相的退了出去,烟洛便拉了把椅子坐到床边,探了脑袋观察少年的病势。叶橪安安生生的沉睡着,没有呓语,没有挣扎,连眼皮都不曾扇动分毫,单剩下细微而匀长的一呼一吸。小麦底色的皮肤苍白了一些,在天光里安静的一如孩子。也许是他清醒的时候表现得太过可恶,因此一旦安静下来,那副任人摆布的样子,反而叫人心头毛毛的赌闷。烟洛浅浅叹了口气,虽是没法对他全然的放下戒心,不知不觉地,却衷心期望他能早日痊愈了,继续坏笑无赖也好。
伸了手,细致的为他拉平了打着几弧浅褶的纱被,一手托了下巴,坐在一边杂七杂八的想出了神。谁知这当儿,窗外却舞进来一只翩翩的黑底子桃红花纹的蝴蝶。也不知是抽了什么疯,欢快的笔直冲了人飞将过来。兀自的钻到床幔里头,上上下下的炫耀着艳丽无比的大翅膀,华贵的撒金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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