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遗言,他似乎嘱托过,要她严格教养宗训,年幼时需慧明通晓时务,长大后要恩泽社稷江山。她从未考虑过他也许别有深意,难道先帝也料到些什么?一时心乱,无力的挥挥手,命烟洛起身,口气已经缓和了些:“今日哀家倦了,你先去吧。改日再说!”也不等烟洛再出言,璀璨金黄的凤袍拽起一道香风,自顾去了。
烟洛晓得符芷情长念旧,断不至于砍她脑袋。本做好准备拼着符芷盛怒,挨顿皮肉之苦把该说的说完,眼下倒似赚了一般。爬起来,仍被宗训粘得死紧。腾出手摸摸他的脑袋,柔声道:“皇上乖,改日姨姨再带你出宫去玩,去许多地方,看山看水看人钓鱼摸虾,好不好?”
“嗯,好!”宗训很好哄,闻言就松了手,信任的伸出小指,现学现卖下午烟洛教会的玩意儿:“那拉钩!”
“行!”烟洛弯弯小指,笑意晶莹,和着宗训童稚的嗓门:“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自行出宫,厚重的红门于身后缓缓阖拢,缝隙将光线统统挤走,驱逐了最后一缕金黄。烟洛倚住宫门,于深浓的昏色里,长长吁出口气来,思绪几分缱绻。
赵大哥,今日我的推波助澜,能否为你日后减少些杀戮?也许,亦算暗中助了你半次?偿不了你的情爱,助你早得江山,可以么?
定了定神,睁开眼,懒于再计较身后可能还有几双窥视。几双是友,几双为敌,信步慢行。不知不觉记起在南唐旅行的那段日子,她为了女伴男装反比不上钟隐夜橪来的吸引而愤愤不平。钟隐总是笑得温雅闲适,夜橪则毫不客气地取笑,嬉闹间,山水自眼前悠悠而行,连气恼都单纯的令人怀念。钟隐曾在上封信里中淡淡的喟叹,清,物是人非,故地重游无味。欢欣不堪回溯,山川锦绣,怎奈心移,怎奈意转……
脑中飘过他天一般高远淡泊的眸子,月弧一般温柔勾起的微笑,忽然很想见见他,与知己坐下品品花茶,简单的在竹林中坐上一天,什么也不想,净侃些不着边际的事,放松至无欲无求,亦是种难求的幸福。然而,想象终归是想象,一只寒鸦嘎的大叫了一声,打碎了脑海中一片翠竹悠悠。大勇趁势提醒道:“小姐,上车回去吧,外面怪冷的!”
寒鸦的蹄声持续不断,于空旷间传出很远……
遥远的南方,钟隐宁然独坐,悄自再次默念了一遍一排无意义的数字,望住杯中的荷叶,幽深赛乌珠的双瞳映透几丝忧虑。清,此去似乎变故颇多,你的日子并不好过,为何不回来?我的思念,我的邀约,重复了数遍,你可曾,有所感应?
不管秋叶孤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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