尴尬,其实真是相见争如不见。远走,是迟早的事。不过,如若她没经过大宋皇帝那一关便仓促动身,即使合夜橪钟隐之力,要神不知鬼不觉地溜出京城也极端困难,说不定反倒因此促成大祸。所以这离开的事宜,必须要计划周全。轻轻捏捏小丰的手,“但是这件事,你暂时不要对别人提!”
不论是夜橪钟隐,或者赵大哥光义,最好都不要知晓。一来她毕竟是现代人,对这些命数推算还半信半疑;二来更怕忙中生乱,到时候又会一塌糊涂带累人。
“可是……”
“小丰!”烟洛努力显得放松,因为够不着揉小丰的头,出其不意刮了一下他挺直的鼻梁:“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不过我命很硬的,肯定死不了。不是说好以后还要带着你闯荡江湖么,你忘了?”
霎那风过,记忆里的晚霞飞入心帘,兀自绚丽美好,将小丰严肃的神色染得温馨了些。烟洛继续逗道:“就是以后你可以飞上房檐作大侠,姐姐我就要在墙根下爬了。”小丰忍了忍,还是忍不住嘴角微扬,破了满脸冰珀。望着姐姐盈盈笑面,他悄自握紧了手边的“蓝燃”。在离开之前,有他片刻不离的守着,如果姐姐真有劫难,换他来挡住便是。自蒙她真心收留看护,他的决心依恋,水长山高,再无转移。
屋外风声大作,刮得松叶哗哗海潮般阵阵起伏连绵。房中猛地闪过一道耀目的电光,远远的雷声便接踵而至。雨点转眼噼啪坠落,声势浩大的雨夹杂着愈猛的闪电惊雷,更似夏日的暴虐,翻天覆地的狂泻了整整一夜。
第二日,钟隐瞅见院中那株山茶只余疏花几枚,一地残红缤纷,不知怎的失了神,指尖的白棋便迟迟难落。最后随意一填,旋即发觉却是堵了自己的气眼,不禁半是自嘲的勾了薄唇。
明空大师不徐不疾饮了口茶,方道:“这一着,居士可悔的!”
“落自无悔!”面容越发清淡出尘,钟隐摇头,食指与中指微微并拢,自竹编棋钵间又捻了一子沁凉,只是思忖下一步棋。
明空却笑了,“悔与不悔,于心已明,又何必执着?”
钟隐顿了片刻,一只娇黄鸟儿趁当儿自那一堆翠色间飞进屋来,转了个玲珑的弧度,又欢快的俯身轻盈而去。窗外绿茵如流,潺潺风轻,鸟迹已无可觅。心眼似已通透,钟隐释然一笑:“大师说得有理!”这便坦荡的取了那枚死棋,重新落子。
其实,所谓的不执着,亦是一种执着。认识了她,他才发现自己也有很多情绪,会欢欣,会感动,会忧虑,会思念。自她离开,心便仿佛悄悄缺失了一角,无法再禅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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