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婕喝着淡黄色的柠檬冰水,想了想,抬起头慎重地对谢染说:〃好,我会的。你放心去读书,如果有什么事情发生,我会给你写信。〃
1988年,谢染到省城读书的这年,苏惠已经从小乡镇来到这个城市读书一年。苏惠记得那年自己只身一人,带着一床单薄的棉被和一红色网袋脸盆、杯子以及肥皂等物品,到了省城的师范学校学习汉语言教育专业。在学校前的马路上她站立了许久。拱型大门与围墙都是黑白色的,这样对比强烈的校园建筑风格,让她心生骄傲。她想,走进这个校门,我就是独立的了。国家计划内招生,苏惠被招进了师范学校作为未来的教师培养。
苏惠也没想过自己若干年后会不做老师,去做了编辑,后来又做了写作者。对于当时的苏惠来说,她需要找个机会离开母亲。自从知道了自己是个私生女后,苏惠在邻居以及继父面前的神情就不是那么自然了。
离开家乡去另外一个地方,一直是苏惠的一个远大梦想。她对母亲一直怀有怨恨,埋藏得那么深。小时候苏惠经常往外公家跑,一住就是好几天,她不过是在道听途说中得知,母亲那时候其实并不想要自己,在怀孕期间费尽心思想要把自己打下来。只是,她母亲下放的那个乡下医疗设备、条件都很简陋,她不过是去到中医师那里,抓了几付有麝香,红花等药物的堕胎药服下,不知道是医师水平不够还是麝香红花等中药是假的,她母亲只是肚子疼痛了一阵,死活也打不下苏惠来。于是只得等十月分娩,产了苏惠。
刚生下来的苏惠好像只初生的红皮小老鼠,皮肤满是皱纹,眼睛还没张开,不过是4斤来重,全身拳成一团,微弱的呼吸让人知道她是活物。她年轻的母亲叹了口气,眼泪流了下来。这个生命,以后将如何卑微的活着?
苏惠在谢染回忆自己的童年时,依稀记得自己两三岁时被母亲放在乡下亲戚家代养。她不知道那个记忆是不是自己的幻觉,是不是根本就从来不曾发生过。
那个两三岁的小女孩被剪短了本来就很黄而柔的头发。夏季穿着已经没有本来颜色的破裂背心,光着屁股光着脚丫,蹒跚在祖屋前的水泥坪里,与一群小猪仔玩着,追逐着。小猪嗷嗷叫着,被她抓住了小小的尾巴,她死命拖着小猪尾巴不肯放手。
田地里稻谷已经熟透了,打谷机被男人女人们踩得直转,谷子出来了,金黄金黄的,抬到水泥地上扬灰,掉下满地的谷糠,满地的稗子。
一晃又是几年,4岁那么快就到了。小女孩拿着镰刀,随着一群孩子在田坎上走过,在山坡上停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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