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美丽的青马。
越过无数的清澈的溪流。
但我仍逃不掉呦,对往昔的眷恋。
也还追不上呦,那时间的步伐。
达瓦仓喜爱酒,也喜爱黄昏。每当弄到一壶好酒,就爱拉着虎牙在黄昏时分跑到哪个寂寞的山冈或无名的河边,倒上散着酒香的满满三大碗。他会先咕咚地喝上一大口,眯着眼睛用虎牙陌生的深情目光盯着面前那从来无人去碰的第三碗酒,盯着漾着血色的没落夕阳。然后质朴无华的旋律就流泻出来,缓缓溶入天边的火烧云中。
虎牙知道那首民谣,它讲述了一个旅人的故事,那人骑着他的青马流浪,一直在逃避甚麽又一直在追寻甚麽,直到歌谣的最后一段才揭开了不像谜底的谜底。虎牙总是安静地坐在一旁听那代替了父亲的男人忘情歌唱。在强烈扭曲的疾飞向上的和低哑呻吟的拍节上,新的一句追赶着前一句的回音,最后以千钧之力结素了循回不已的悬念。他一直不明白为甚麽达瓦仓会如此偏爱这有些奇怪的歌谣。
然而在多年之后的一个初夏夜晚,虎牙一人疾驰在归营的路上,矛盾的现实纠结着困绕着他。伴着钢嘎哈拉急骤的蹄音,那一浪浪涌来的,苍凉古朴的调子扣击着他的心。他这才明白那些过于激昂和辽远的尾音中蕴含着此世难逢的苦痛和感伤……
空气中充斥着不同寻常的肃穆和淡淡的粘稠的血腥味,整个营地淹没在贺兰山厚重的阴影中。蜂拥而至的种种不良预感塞满了虎牙的心。异样的气氛夹杂着刚才的突变带来的冲击和混乱,令人根本无法平复动荡的心情。虎牙轻声下马,急切地向老营方向跑去。
隐约可以见到老营前晃动着许多人影,虎牙加快了脚步。心跳就如急奔的蹄声无法抑制。难道是巴帕出了事……难道是王军有异动……又难道是忽阑……一个个疑问就像荒原上的鬼火,即闪即灭。
他突然像是遭了雷击一般愣住了,无法置信地瞪视着眼前发生的一切——几百名汉子默立着,忽明忽暗的火光下是一张张石刻般的脸孔。二十几名重伤号一字站开,已有六人倒在了血泊里,而在身后举起染血马刀的正是同团的弟兄!
团规第三条——忌同团相残,违者人人可斩之。
“他妈的你们在干甚麽?!”如猛兽般的怒吼震动了在场的所有人。虎牙飞奔过去,夺下其中一把僵在半空的马刀,一拳狠狠地将持刀者打翻在地。“疯了吗?谁许你们斩杀自己兄弟?!”愤怒染红了他的眼睛,血液逆流般冲撞得心脏一阵阵绞痛。
“我。”一旁响起巴帕平静的声音,淡淡的不带一丝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6页 / 共7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