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说你想要多流一些无意义的血呢?”
伊坦拉注视着骑着黑马的男人,冰冷的眼睛如刺刀般试图剖解出他的真意。时间在难奈的寂静中变得像只又瘦又老的劣马,蹒跚地走着。所有人的视线都指向沉默的王子,他的一句话将延续或终结这场历时半年的厮杀。
半晌,一道冰冷的决然划过伊坦拉的眼底:“好。只要你束手就擒,我以我家族的声誉起誓,在将来的任何时刻都不会为难你的兄弟。”
“痛快!”虎牙大笑着侧过马身。那些在他身后追随他六年的人们陷入了无助的迷茫中,有的人张了张嘴,却说不出来话。虎牙温和的目光和他们一一交汇,然后他敛起笑容:“这件事起因于我,其间白白导致许多人的伤亡,理应由我负责,任何人不得再有异议。从此处算跑出五十里外后,即由巴帕继承首领一职。儿郎们听着,不许再想复仇的事,他奶奶的你们谁要是没活过六十岁就下来找我,等着吃我三百马鞭!——我数十个数,数完后还没离开的就是不遵首领号令的不义之徒,别怪我的箭利!”
“头儿——!”
“一。”这是个噩梦,一定会结束。
“二。”这个噩梦怎麽还不结束!
……
“七。”有一个少年绝望地失声痛哭起来。
“八。”有几匹马转头急驰而去。
“九。”男人们咬着牙,将刻骨的仇恨和不舍投向不同的两人。交错的马蹄声渐渐远去。
“十。——巴帕,你想成为最短命的首领吗?”虎牙的声音中透出深深的倦意。
“虎牙你……”
“还不走?”
“但……”
“还不走!”虎牙大声叱喝。巴帕感到自己的意识已被抽空,身体几乎机械性地执行命令,而心,已经遗落在了飞奔的骏马之后。
忽阑愣愣地看着这一切,她不敢相信,也不愿相信。这像是一场荒诞不经的怪梦。在虎牙小心地将她扶下马时,她还试图从那张英俊的脸上寻出哪怕一丝不真实的证据。
虎牙轻柔地将她的长发拨到耳后,细细地看着她脸上的每一处,突然狠狠吻了她。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两人之间的深吻,那滋味像是最烈的酒,火辣辣地烧灼着彼此,让心仿佛被攥紧般疼痛。令人窒息的热潮震荡着她仅存的神智,当她试图再次牵起那人的衣角时,她才发现自己已经被一群亲兵簇拥着,身不由己的离开。她想呼唤那个人,想告诉他自己的真正心意,但一切都像被泡在水里,声音完全传递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