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一声足以耗尽全身力气的尖叫!
“啊——”声嘶力竭地吼完,她还是一动也不动地瞪着灶炉,俄顷,那僵直的瘦弱身躯开始剧烈颤抖,逸出压抑的痛哭声。
严靖云怔仲地望着她悲伤的背影。截至目前为止,他总是只看见自己不得不娶她的窝囊,只看见她的残疾所带来的不便,而完全没有意识到这女人为了克服这些成见,是多么努力地学习融入他们的生活,又付出了多少诚挚心意。
说真格的,嫁进他家也不是她的本意,她不过是遵照兄长的安排罢了。他就这样把所有不满忿懑都倾倒在她身上,是不是太不公平?
今日是第二回撞见她偷偷躲起来落泪了,平常时候,她是否也常这样,忍住所有委屈心酸,自己一个人默默垂泪?
想到她那遏抑强忍的哭法,他的胸口竟像被人狠狠揪住似的,一阵一阵地痛了起来……
彻底发泄了好一会儿,梁玉慈渐渐停住眼泪,也平复了情绪。
叹了一口气,她认命地拿起锅碗瓢盆,开始动手料理起一家人的餐食。
她专心忙碌地切洗烹调着,想在最短的时间内,喂饱一向不耐饿的严家四口,全然没有留意,在灶房外不远处的树丛中,有道若有所思的视线一直凝视着自己,不曾离开……
第五章
在雕饰美丽的铜镜前打量许久,梁玉慈理了理头上的发髻,戴上椎帽,满意地点点头。
现下虽然已经渐渐寒凉起来,但正午的日头可还是很毒辣,一不小心就会晒到昏头,得注意一些才行。
准备妥当之后,她便跨出房门,心情愉悦地踏着轻快的脚步走向后院小门。
最近,那株从洛阳栘接过来的牡丹之王——姚黄似乎颇能适应扬州的天候,接枝的地方也开始吐出新芽儿来了,这让辛苦照育它的梁玉慈松了一口气,也感到无比的成就。
尽管如此,她还是每天在繁忙的家事中抽空来探望这株极其娇贵的牡丹,深怕一个不留神,之前的心血就全白费了。
想起压在肩上,那堆根本做不完的杂事,原本正踩着雀跃开心步伐的她,也忍不住要垮下脸来。
那一天她真不该因为一时的气愤冲动,就顶撞婆婆小姑,甚至害严靖月跌倒丢脸……现在可好!为了报复她的忤逆,她们变本加厉地扔了许多压根不该由严家少奶奶来做的粗活儿,还威胁她不能拒绝,否则就要教严靖云休了她。
其实在灶房哭过之后,她就反省过了,自己身为后辈,就算婆婆确实是误会了她,她也不能用那种口气跟长辈说话。说不定,之前她为了让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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