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是第一道曙光射入房内的同时,严靖云便立刻醒了过来。他没有起身,继续闭着眼睛躺在床上,竖起耳朵听着四周的动静。
没有多久,隔壁厢房便传来窸窸窣窣的声响,像是有人也已醒来,正下床添上衣衫。
他听着那些细微的声音,不自觉地在脑中勾勒出画面来——
两人虽然隔着一道墙,但是耳力敏锐的他仍是能从各种声响,猜出她的所有动作。
她每日醒来的时间都差不多,总在第一声鸡啼之后,就能听见她起身更衣。她不像娘和小妹,梳发妆扮都要花上很多时间,总是俐落地打理好自己,踏着轻快精神的脚步经过他的房门,没有一天例外……
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会这样不由自主地暗中观察她?严靖云烦躁地翻了个身,觉得越来越不了解自己某些诡异的举止。
他可以对不是自愿嫁进严府,却被所有人排斥的她感到愧疚,但没必要关心她的一举一动吧?
更何况,他并不想延续这门被迫接受的亲事,等到来春姚黄顺利开花,他能从此甩开她,而她也能获得解脱,去寻找珍惜她的人家。
在此之前,他对这个注定要离缘、暂时的妻子,实在不需要太过相亲相爱。
严靖云又翻了个身,决定再假寐一会儿。近日杂事都处理得差不多了,他就算是迟些过去也不甚要紧。
但尽管不想去注意,隔壁厢房的人儿规律刻板的一举一动,仍一声不漏地传入他耳中——
“咳咳……”忽然间,一阵轻微的咳嗽声响起,严靖云立刻皱起眉头,睁开了眼睛。
昨天他不是已经拿了件袍子给她,怎么还会染上风寒?看来这小妮子的身子骨真的很差,简直是风一吹就会倒下……
少顷,外头传来房门被推开的声音,而与这同时进入严靖云耳中的,还有一声清脆响亮的“哈啾”。
听到这里,他终于烦躁地从床上起来,顾不得先穿好衣服,只随手拿了件袍子披上便冲到外头去——
“怎、怎么了?”他毫无预警地开了房门,一出来就猛盯着自己瞧,梁玉慈吓了一跳,说话不由得结巴起来。
严靖云眯着眼,将她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发现在秋意微凉的清晨里,她竟然还穿得如此单薄,不禁一阵恼火。
“你给我回去穿暖些。”他霸道地扳住她的双肩,强迫她反身走回房里,还冷冷地撂下狠话。“你要是胆敢再咳个一声,我就让总管去抓最苦的药来煎!”
用力阖上房门,严靖云表情不豫地双手环胸,瞪着那道门上的雕花,像是要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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