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威廉王子式的笑容的晨木住在隔壁,与我上同一所高中,他喜欢摄影和兵器杂志,喜欢穿牌子在坐下衣角的T恤,喜欢天空、麦田和海。
但后来他说他最喜欢的还是我。
晨木说,小公主,让我们在还是孩子的时候就相爱,步步走到老罢。
从来没有人用小公主称呼我,我在家里,在学校里都更像一个没有资本发展为王妃的灰姑娘。我揽着墨墨,惶恐地问,你也会爱我的猫吗,你会不吼我不骂我地永远疼我吗,你会扯着我的头发打我吗,你会总让我穿着围裙,守着家吗,你可以给我一个热乎乎的家,并同意把墙壁刷成蓝色吗?
他说,小公主,我会让你住在蔚蓝色的宫殿里,穿一尘不染的长裙,把墨墨喂成走不动的小猪。
我喜极而泣。我想晨木将永远把我和墨墨裹在幸福里,我可以不像我那个正在家里给她男人换拖鞋的母亲一样,活得那么隐约。
我固执地养着墨墨。我固执地爱着晨木。
有一天母亲做饭时,我倚在门边,对母亲说,我喜欢晨木,母亲呆板地笑了。你得先学会做饭。带着油烟味的她说,这将是你的事业。
四
父亲骤然失了业。祖母染了个不知名的病就死了。我在她的葬礼上对着这个为丈夫和儿子做了一生奴隶的老女人流尽了泪。我也为我和墨墨的命运流泪。我的父亲像颗吐着火蕊的炸弹,随时可能宣告我们的末日。
墨墨到了发情期,睡得更少了,在夜晚也睁着眼睛,凄烈地叫到天明。我经常带她出门散步。我在心里念,墨墨,快些找到自己的爱人,你的叫声迟早会引爆我的父亲。
终于在一死寂的夜,墨墨不休的叫声像刀锋割裂了我完整的肌肤。父亲蓦地从床上坐起来。他奔到客厅,然后是墨墨声声死亡边缘的叫声。我飞跑过去,我母亲的男人——我只有这样称呼眼前这个凶悍的疯子——正开了门,企图用脚把墨墨踢出门去。墨墨倒在门边,用爪子扒紧门不肯走。她的肚子被踢,她的头骨被踢,她的脊背被踢,她的尾巴一动不动,像根麻木不仁的绳子。她在一连串的踢打中不能睁眼不能呼吸,她坚持不放开爪子,不逃离。她唯一可以做的只有流血。傻墨墨,快放开门逃命吧,这样的家不值得你留恋,固执只会送了你的命。
我立刻伏倒在地上去抱住这个可怕的男人的脚,那只脚以惊人的频率蹂躏着垂死的猫。那脚向后踢开了我,雨点般的一下下踢向我。我撞到了墙角,头颅像朵绝望中绽放的花。亲爱的墨墨,我或者也快要死了。我眼前越来越黑,我看到母亲在轻微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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