奋力行起船来,他们知道,只要吴家少公子高兴,主子必定重重有赏。
船快水愈急,沛玉豪气顿生,收好翠玉如意,昂首舞袖引亢高歌:
落景淡高树,微风荡轻裳。疏林堕争鸟,村落多柔桑。
平畴见沙渚,寒云开竹房。幽花唤残雨,忍草流空香。
野纳松际归,邀予迎夕阳。逗螟出林去,烟波更莽苍。
少女本在啼哭,见沛玉如此意气风发,不觉渐渐止住哭泣。她已经明白,此诸少年非富即贵,自家根本得罪不起,而这位吴少公子似乎身份最高,看样子还是知书达理之人,谅来自己从了他也不会吃苦。再想家无隔夜粮,也等着她娘借米回来才能熬过这个冬春,卖了她也等于是救了奶奶,因此想想也没有起初那么悲伤了,她反而侧目于沛玉的举止。只见他头戴七彩缀玉瓜皮帽,身穿浅黄软缎绣花袍,外罩亮银灰貂裘披风,脚蹬牛皮镶边厚底靴,年纪只十六七岁,眉清目秀,一付书生气,虽意气风发、恃才傲物、富贵逼人,却毫无趾高气扬的粗狂模样,的确与乡下人家大不相同。
沛玉听她停止哭泣,也就移步舱内,略作一揖,和和气气地说道:“这位姐姐,请恕小生的几位朋友莽撞,倘若姐姐不嫌弃,就请暂去昆山游玩几天,不日定送姐姐回归故里。”少女听到回家,不免又有些抽抽答答,沛玉赶紧安慰她道:“昆山可是天下第一美妙去处,古人就曾备加称赞,有诗为凭:郛郭壮丽、楼阁丰茸,更称玉峰山道:崎峭转迭而远蹑兮,千寻独秀而凌空。姐姐一去,保准乐不思蜀。”
少女想想,自己卖身为奴,岂有还乡之理,如今身不由己,眼前公子已是自己主子,她也没敢露出过份悲切神色,遂勉强装出一笑。
沛玉见美人开颜,喜极:“敢问姐姐芳名雅字,青春几何?”
少女犹豫了一下,羞羞答答地应道:“我,我叫宝囡,今年十七值。”
沛玉再问:“姐姐家中还有何人,父母安在,兄弟几人?”
宝囡闻言,不由垂下头来,轻声说道:“我俚爷是上门女婿,刚养兹我就卷脱铜钿一家头跑兹出去,搿我只好跟牢姆妈、外婆过日脚。”
“姐姐好命苦。”沛玉怜惜地说道,“小生比姐姐略少一岁,姓吴名沛玉,还望姐姐赏脸到昆山小住几日,让小生略尽地主之谊,陪姐姐在昆山闲游几天,姐姐也可略为宽心些。”
“谢谢哥哥。”宝囡机灵地说。
沛玉也放下心来,复又走出船舱尽情欣赏沿河的乡村野景。
大约在夜半时分,船才回到昆山。如此夜深昆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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