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千岁不由分说地命令:“芸儿,你且忍耐一会,今天就在这儿陪他,待无心来了,也就没事了。你前番处处刁难于他,现而今也该你补偿他。”
叶芸红着脸,委屈地点点头。
沛玉说了一阵胡话,这才渐渐地安定下来。叶芸却始终脱身不得,只要他略一松手,沛玉便会惊叫起来。
就这样,叶芸不得不留下来陪沛玉,银环为他搬来炭炉,让他披上了沛玉的裘皮披风,他只得硬撑着在沛玉床头伏了一夜。
第二天一早,无心和尚领了四个小僧赶来,他先喂了沛玉一粒安神丸,让沛玉安静地睡下去,这才开始念经驱魔,先是供奉斋饭,又是颂读经文,然后献上了一出宣绻戏。
丝弦宣绻也是昆山地方所特有的一个剧种,演出剧目大都与昆剧相同,但演出方式却与昆剧大相径庭。宣绻不用舞台,只用两张八仙桌拼接就成。沛玉躺在内屋,八仙桌放在外屋,无心面东而坐,他手执木鱼,旁置醒木,左面坐着两个小和尚伴奏,伴奏用的二胡等乐器都放在桌上,对面则坐着两个帮腔的小和尚,靠外的和尚面前还摆着一张扬琴。
戏未开演,先奏上一曲《梅花三弄》,此为开场过门节目,然后才是正戏。
无心唱的是《梁山伯和祝英台》,宣绻只是坐唱,无需服装、打扮,其间还插了些念经诵文、宣讲佛义,再加上些佛家必备的仪式,待整出戏唱完,已经是傍晚,无心这才开始驱魔招魂。
这晚适逢二月初八张大帝诞辰,天气比前些日子更加寒冷,且又多风多雨,四个小和尚顶风冒雨爬上了据梧轩屋顶,冻得直打哆嗦,再加上屋顶湿滑、长满青苔,摇摇晃晃着实狼狈。无心在轩外摆上供桌,上置诸佛牌位,点上一柱清香,诵经完毕才高声问道:“玉公子回来了吗?”
四小和尚打着牙颤的声音听来令人止不住想笑:“公子,回来——喽。”
如是重复三次,无心才回到房里,小和尚则忙着去更衣,只可惜叶府并无僧袍,一时又无觅处,只得给他们几套下人的服饰换上,如此一来,一个袈裟半湿的老和尚和四个下人打扮的小僧满屋子打转,这情形就更滑稽了。
“老千岁,玉儿的魂魄已经回来,你可以放心了。”无心向老千岁道。
老千岁微微点头:“有劳大师了。”
“应该应该,侍候老千岁乃贫僧福份,况我与这哥儿也有些渊源,当得助他一臂。”无心说完转向沛玉,朗声喝道:“沛玉醒来!”
但沛玉毫无反应。
无心又连着吆喝几声,见沛玉还没苏醒,心下不由发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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