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双摸索着的手一直在家安眼前晃来晃去。
他醒了吗?还在找吗?
他瞎了,他只要捡起那只打碎了的手镯,他遍体鳞伤被扔进了雨里!
家安的脑海中蓦然一片空白。
“兄弟,让让!”
伴随着喊声,一道水柱冲了过来。
家安猛然一惊,跳了开来。原来尸体已经清理干净,几人正拿着水管冲洗地面上的血迹。
他缓缓的退开了两步,忽地又冲上前去,抢夺似的将那几块碎玉捡到手中。
不及撤开的水柱兜头浇在家安的脸上,虽然已经五月份,但那天水很冷。
“操,怎么搞的?连个水管都他妈的拿不稳!”小元骂道,走了过来,拍了拍家安的肩膀,“走吧。”
“去哪儿?”家安问道。
“靠,你耳朵瘸了?老大刚刚让差不多就回堂口开会你没听到?”小元笑道。
“堂口?操,你没病吧?什么时候轮到我去?”家安冷笑道。大君主持的堂口会议通常都是只有分区的骨干分子参与,论打家安或许可以,论辈分他还差的远。
“此一时彼一时……”小元哼了一声,道。
“随你便。”家安不等他说完,转身便走。
“喂,去哪儿?”小元在身后叫道。
“去做春梦!神经病……”家安摇了摇头,走出大门。
雨大风也大,这样的天气有伞也没用。等家安拦到一辆计程车时,已经浑身湿透。
“开车。”他说。
“先生去哪儿啊?”
“开车!哪儿那么多废话!”他叫道。
司机看了看家安的脸色便不再做声,沉默着发动了汽车。
家安扭头看着车窗外的瓢泼大雨:“天气预报说会不会有台风?”他忽然道。
“啊?”司机没听清,侧头询问道。
“……”家安张了张嘴,却没发出声音,停了一会儿,从裤兜里掏出手机。
司机以为他要拨打电话,岂料他只是直愣愣的看着屏幕,又过了半晌,才犹豫着按下了几个号码。
屏幕上的号码家安熟悉,一年来他早背得烂熟于心。他应该报告给洪爷,剩下的烂摊子也确实该警方处理,但他却按不下拨打键!
他那个样子能坐牢么?
送他坐牢还不就是送他去死!
我还是个警察吗?家安问自己。
“调头。”他轻声说。
“先生这里不能调头。”司机小心翼翼地道。
“你妈的!我说话不好使吗?好不好使?好不好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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