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裳姑娘艺高胆大,聪明伶俐,虽然初出江湖,却是际遇不俗。”
舞沐衣蹩起眉宇,见他幽然地巡望了残毁的沐人堂一圈,仿若轻叹。
“沐人堂遭此横祸真教人惋惜。舞氏代代神医,救人无数,如今毁之一炬,是苍生之祸……”
舞沐衣凝望着他高大的背影,有一种说不出的感受。忘尘在江湖上的名声如雷,然而他的手法不极端更不噬血,他宅心仁慈。他崇和忧民,他身上毫无一丝江湖人的气息,却添江湖人少有的出尘气质。他在这人世红尘恍若清莲,肩上却又担起武林和平的使命,眼中看尽世态,心思翱翔天地,却又挣不开俗事牵绊。
舞沐衣在他身上,看见极端的矛盾,挣扎于摆脱尘事又脱不开生灵忧苦的矛盾。
忘情天地间,白衣不染尘……然而,身在天地岂能忘情?
尘埃染身又如何着白衣?若真能忘尘,他的眉宇间不会有这般苍凉的醉意。
“裳儿给您添麻烦了?”
忘尘淡淡一笑,回过身望着她。“添麻烦的不是我。”
“我必须找到她。”
“找到又如何?”
舞沐衣一顿。
“裳姑娘非笼中鸟,她的人生需要靠自己的双足去走,神医亦是。”
舞沐衣心头微震,她缓缓别过头回避了他犀利的黑眸。忘尘之神秘就在于他那双透视一切的双眸,在于他高深莫测的武艺,在于他甚少动用的多情剑,在于他令人怯畏的超群智慧……
“不要再称我神医了,舞沐衣受之不起。”
“侠医舞人鹤唯一传人,神医之名非姑娘莫属。”
“我只是个大夫,如此盛名只会成为我肩头之费。”
忘尘只是淡然一笑,缓步至毁损的窗台前,望着春阳暖暖,映在这一片残骸瓦砾中。竟添一分悲怆的凄凉。
“多少人穷其一生只求功名,然而有人盛名远播,却视为枷锁,矛盾。”
“是矛盾。忘尘公子游走江湖,济弱扶倾,求的又是什么?”
“无所求。”
“凡人皆有所求。”舞沐衣回道。
他别过头,脸上笑意衬着背后暖阳,在他清逸的脸庞映幻成一道璀璨的光影,刹那间几乎迷幻了她的视觉,她没由来的一阵耳热,不禁轻蹙黛眉,对自己莫名的反应感到更加心慌。
“是的,我忘尘只是一介凡人,世人抬举予以佳评,忘尘其实受之有愧。”
“你的谦虚毫无说服力。”
他又笑了,笑起来比阳光更令人舒坦。
“?